“他是谁,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村长家的石头。”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穿着花红布衣的女子先是扭着腰走了过来,往那尸体身上瞟了一眼后,意味深长地说。
村民们听了她这句话,个个同样也是意味深长地笑了。因为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村里几乎是个长眼睛的人都知道,花红布衫的老公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打工,村里所有的人几乎都在传她耐不住寂寞,和村长家的老二有一腿。
“废话个啥?”风里入说话的村干部模样的人应该就是这村的村长,看到村民们脸上的诘笑,不由得心里升了一股小火苗,狠狠地瞪了那女人一眼,“还有谁是认识的?”
这时一个看上上了岁数、穿着淡蓝色粗布衫的老大妈也走了过去,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捂着鼻子,退开了好几步,才皱着鼻子摇头头说道:“他是谁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们家的人。”
村民们再一次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村长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铁青。
看来这具尸体一时之间是辨认不出来了。
那村长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黑山沟里的村民,你们听好了,现在咱们村里出了杀人案,弄得人心惶惶,无法正常的开展工作、生活,而我作为村委里的一把手,这件事情必须给村民们有个交待,我绝对有权利把本案的重大嫌疑人,也就是六队村民陈德田拘留起来。”
“这不大可能吧?村长你可能不这么冤枉人呀?”村民们听到村长如此说,纷纷议论了起来。毕竟陈德田一直以来都为村里做了不少的好事,是这村里出了名的老好人,而且很多人生病,都是在陈德田的手上救活了过来的。
只是,个个都碍于村长的权威,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地说话。
“你——你血口喷人!我陈德田只是路过了这里,无意中看到池塘上飘着的这具快,你、你凭什么冤枉是我杀的人?”陈德田气呼呼地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峰连忙上前问道。毕竟这是他哥们的爹,若果真的是受了冤屈,他必定会帮着他们讨回公道的。
然,陈德田也是一点都不认生,紧紧地抓住了林峰的手,而且原本气愤难平的脸上明显是缓和了不少,仿佛他们是早就已经认识,说道:“这些天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地里的虫害是止都止不了,我想到县里买些杀虫剂,顺带买些化肥回来,好明天下地时用得上,可没想到才刚骑着自行车出门,谁知道走到池塘边,远远的就看到了这具尸体在水面上一沉一沉的,我就给村长打了电话,谁知道他竟然污蔑是我杀的人,你们大伙说说,这不是血口喷人吗?”
陈德田是说得有理有据,村民们听了也是纷纷点头,村长忙又气哼哼地说道:“你是发现尸体的第一个人,你有着重大的嫌疑,你必须得留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一会公安的来了,你就必须得认罪伏法!”
“凭什么?”这时人群中又挤出了一个十七八岁、如花样的姑娘,怒哼哼地说着:“我爹绝对不可能杀人你凭什么冤枉好人?”她快步上前,挽住了陈德田的手臂,流着眼泪争辩道,说完又把手拽住了林峰的手,叫了声:“哥,你可回来了!”
林峰闻言禁不住愣了一秒,开始时,他就觉得陈德田对于自己有如亲儿子般的行为觉得纳罕,他应该是从来都没有来个这个地方,也从来就没有见陈宇他爹呀,这时又听一个丫头片子,看似是陈宇妹妹的叫了他一声“哥”心里就更是觉得奇怪了。可他也不容他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就又听到了村长神气地说:
“凭什么就凭我是民主选 出来的,是村里的一把手,身为一方的父母官居,为了地方的安定,我就有权利去拘押陈德田!”
听着如此牛气冲天的话,林峰眉头不禁皱在一块,心里略略地思索了一下,他大概拍子刚刚古装男铁定是在自己的身上施行了幻术,让他们看到的都是陈宇的脸孔。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俯下了身,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脚下的尸体。
发现这具尸体全身浮肿得厉害,几乎就能像个膨胀的气球般爆炸,很明显已经是在水里泡了好些天。而且在尸体大腿的内侧,有着一排看上去已经不是很明显的牙印,裸露在外面的大腿蒙上了一层黑褐色。
林峰又把视线移到了池塘上,约莫估算了一下这方池塘的位置,似乎是一直往北延伸而去,通往深山老林。仅是以目测,就可以感受到在墨绿色的水榕树的垂落处,似乎总有着那么一股阴寒之气在若有若无地浮动着,再把这些与古装男之前所说的情况,林峰的心中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假 设。而他再次抬头去看头顶上的那尊大地,这回的他竟然难得对他露出了赞赏的目光,点头。
“各位村民,最近这些天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村里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过吗?”林峰思索了一下,问。
村民们被这突兀的一问,都愣住了。
忽然一个穿着蓝衣黑裤的小姑娘走到了人前,开口说道:“前天我赶着羊往家里走的时候,在河里看到了一条长长的大鱼,从后山的瀑布里跳了出来,露出了很大的头,还有源尖利的牙齿,看上去很可怕的。”
“那鱼有多长?”林峰连忙以问道。
“大概是跟人的身高一样长,全身发着乌黑的亮光。”小姑娘又回想了一下,说。
村民们一听,皆是笑了。也怪不和他们笑,他们这里的河水从山里下来,绵延到海,村民都是以捕鱼为生,可他们世世代代在这村里生活,谁也没有见过过与人一般高大的鱼。村里一般出产的什么鱼,大家也是心中有数的,这不就是明摆着的撒谎吗?
但是,林峰听了小姑娘的话,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掐指算了算,发现昨天正好是天文潮之日,月圆之夜,他的眉头也渐渐地舒展了开来。他现在已经是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具尸体肯定是死于某种妖类的口中,也就是如古装男所说的,这个村里出现的那种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