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辆印着红色“十”字的白色急救车鸣着笛呼啸而至,在派出所门口缓缓地停了下来,“啪”的一声车尾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两位穿着白大褂的、胸前挂着听诊器的医生率先拖着一辆车床从跳了下来,往着人群围拢的中心挤了进去,身后是另两位扶着车床下来的医生。
众人见到医生来了,都自动自发地从陈宇身边让出了一块空旷的地方来。
“什么情况?”带头的一位戴着黑色眼镜的医生来到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脸色如纸的陈宇,开口询问着仍抱着陈宇呜呜地哭着的苏秀兰。此人四十来岁左右,鬓角有着两侧各有一丛银发,坚定的眼神给人一种信赖感。白大褂胸前挂着的胸前上,一双精神矍烁的蓝底一寸照,旁边印着的职称是:主任医师,姓名:曲越明。
“他、他为我挡子弹,结果自己中弹倒下了……”苏秀兰呜咽着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医生,眼里闪动着祈求、信赖,求他一定要救救陈宇!
曲越明一边听着苏秀兰断断续续地说着,一边又有条不紊地从脖颈处取下听诊器,先是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伤口,然后就挂上了听诊器,在陈宇的胸前一处一处认真地听着,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这位小兄弟是?”曲越明早就注意到了蹲在伤者另一侧的林峰,感受到他那双灼热地盯着自己去看的眼,是那么的紧紧攫住自己,剑眉星目中,也透出了一份不言自喻的着急与紧张,抬眼看向他,问。
“我们是兄弟,我们也都是学医的,在龙城的清华大学。”林峰定定地看着曲越明,像是被磁石吸引住般无法移开。
“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很紧张,害怕兄弟会有事了?”曲越明点了点头,睿智的锐眸中一抹光彩一闪而过,曲越明伸手拍了拍小的肩头,“小伙子,帮一下忙,合力把你哥们一起抬到车床上,回医院把他的子弹取出来,情况并不乐观。”
林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眼前这个陌生的医生说出他们也是学医的身份,若是以前,以他一贯的清冷个性,他是不会和不相识的人多说一句话的,只是这一刻,似乎就是中了魔咒般,话,不由自主地说出来了。
可能,眼前这个眼中闪着睿智的男人有一种让人信赖的能力吧。他也是说对了,面对着陈宇的不乐观的情况,深刻地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净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在自己的眼前死去中,他只觉得周身一阵发冷,他是真的怕了。
这是一种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情绪体绪体现,以前的他,不管是在龙城、岛国,还是京都,一心只想着修真提升,搜集钱财、搜集各种奇珍药材,不顾一切,却也忘了欲速则不达这个最基本的道理。
似乎,在冥冥之中,来到了越西之后,一切都重新开始了,他在火车遇到了陈宇,让他真切地体会到险滩的猴子那般的死忠之外,还有另外的一种如陈宇这般的兄弟之情。
因为展尧又给黄小明挂了一个电话,在一群人的合力帮助下,众人很快就把陈宇抬上了救护车,随着直穿人心的鸣笛声把他载到了越西讪最大的越大附属医院了。
“林峰,陈宇兄弟不会有事的。”展尧、牛根他们随后也一起赶到了医院,在手术室门外拍着林峰的肩膀,劝慰道。
“嗯,我知道,我相信。”林峰的眼中闪着叵名的坚信。
“你有这种信心就好,给陈宇做手术曲越明教授,也是在我们华厦国都有名的神手,放心!”展尧又用力地折了两下林身的肩膀。
“谢谢你,展大哥。”
“小事。昨天要不是你们,也没有今天的展尧了,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说得上话的,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展尧奖他军人的那个爽朗、快人快语的脾性在林峰的面前表露无遗。
手术室门外的灯是在缓慢而过去了数个世纪的三个多小时后熄掉的。曲越明穿着一身绿色的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笑着对林峰、苏秀兰说,“手术很成功,子弹已经顺利取出来,一会就送到病房,大概要在夜里,麻醉药过后人才能醒来。”
“谢谢、谢谢……”一直绷着的情绪到这一刻才放松了下来,苏秀兰一边不停地向曲越明道谢,一边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是我份内的事,待会你们再去看看他吧。”曲越明淡淡地点了点头,又两人交待完术后的一些情况,又推门走进了手术室。
因为苏秀兰家里还有一个得了怪病的母亲要回去照顾,到病房匆匆看了一眼还没有醒过来的陈宇,就掩面跑着走了。本来还是指望着陈宇中午后就能和她一起回家给妈妈看病的,寄望着他能治好妈妈的病 的,如今陈宇为了救自己弄成这样,又怎么能不叫她伤心难受呢?
林峰在苏秀兰走后,房门上锁后,快速地回到了床边,把陈宇从床上扶了起来,陈宇闭着眼,无力地低垂着头身子向前倾,林峰快速上床,盘腿在他的身后坐了起来,先是开始慢慢地吐气吸纳,眼观鼻、鼻观心,调匀气息电量以平、匀、细、长,慢慢把胸前的手成抱球状,如耍太极轻缓来回推渡,想要借此把自己体内的真气推到陈宇的上,嘴里更是快速地嚅动着,念念有词,把所有的真气都集中到两手掌心,密合地紧贴在陈宇的后背,和缓地推送进了陈宇的体内。
开始的时候,陈宇的身体只是轻轻地一颤,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随着真气的缓缓推送一段时间之后,病房里竟然急切地响起了一阵清朡中带眘一丝暗哑的铃铛声,一下又一下,似是有着有种迷惑人心的力量,让人心神游走,无法集中注意力。
林峰在尝试了几次都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后,烦躁地摇了摇头,徒劳地想要借着甩头的动作,赶去心中的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