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府很大,虽是一座冰雕的城,慕容府却不那么冷。
日暮之时,慕容秀织单独带走了心无。
秀织和心无来到一处华丽的水晶之殿,圣女殿。
圣女殿是扶风陵的的禁地,整个圣女神圣巍峨,是风国最为精致的建造。
“心无,说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表姐。”秀织和心无在寂静的圣女殿走着,秀织的脚步声空灵回荡,圣女殿的前殿都很空旷。
“嗯?”心无疑问,她对自己的母亲知道的并不多。
“你的母亲是我的姑姑,这些都是叔叔告诉我的,以前在洛城的时候,我就是接受叔叔的意思去找你,没有找到你我就被大长老抓回来了。”秀织有些惋惜和惆怅道。
“我的母亲是怎样的人?”心无看着侧前方冷艳的秀织。
她们的面前是一堵墙,没有任何缝隙,看不出任何可以通行的迹象。
慕容秀织缓缓抬起双手,冰冷气流运转在双手周围,雪花状的冰晶在掌心凝聚,继而流向面前的壁面。
壁面从中间缓缓打开,秀织和心无移步前行。
“平时圣女殿只有大祭司和圣女才能进入,每逢十年一度的祭祀大礼长老族长才能进入殿内,但内殿也是不允许进入的,这就是风国人的信仰。”秀织道。
心无想,风国的规矩真是奇特,他们应该是信命的。而本生风国就是不凡的,他们能控制气流,对冰雪运用自如。
“为什么扶风陵在雪山之上?”心无问道,两边的冰雕是圣女之像,这条通道很长。
“风国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看这条路是不是很长?这是圣女的必经之路。”秀织的脚步有条不紊。
“风国一直都是一个神秘的国度,风国人都很厉害,无欲无求,他们自诩高人一等,是那些凡人不会有的高贵血统,所以风国以为的人他们都不屑接近,幻术是贵族的必修,所以风国渐渐与外界隔绝。”秀织停了一会儿,心无奇怪,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秀织深思片刻,继续前行。
“风国有一个秘密,那就是族长可以长生,其实也不算是长生,百年之后还是会魂归与天,族长可以容颜不改一直到百年之后。而血还可以浇灌扶风陵的生脉,生脉就是扶风陵的命脉,等会儿你会看见的。而这就是十年一度祭祀之礼的目的,外表是圣女祭祀祈福,忽悠所有风国人,实则是用圣女之血续命。”秀织继续道。
“每一个圣女都是长老们精心挑选的,有目的的养大,最后在圣女殿披着华丽的外衣活十年,最后以身为祭。三百年的凤王本为风国圣女,不甘这样的命运,私逃圣霁,族长猝死,长老们大怒,两分天下惩罚凤王和凰王。”秀织道。
“圣女之血也是有规定的吗?”心无疑惑问道,圣女必须是特定的人吗?
“是,圣女和族长必须有血亲关系,每一位圣女出生以后都会被秘密带走,而且不会有人知道。”秀织说完又打开了一道门,这里面却是通火通明,如果没有这灯火,这里应该是黑暗笼罩的地方吧。
“自从凤王的事件以后,风国就像真的受了诅咒一般,血腥随处可见,他们贪婪,疑神疑鬼,总觉得自己的血统更神圣,甚至为了求得更厉害的力量,牺牲弱小。后来那些力量弱的人就会被赶走,在扶风陵,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否则不可以能活着扶风陵。”秀织依旧往前走着。
“那我的娘亲和沐瑾姑姑呢?”然锦在圣岳是心无名义上的姑姑。
“姑姑本来是新的圣女,然姨是祭司,她们很小的时候就被叔叔对调了身份,长老们也相信然锦才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血亲。那时候叔叔刚好是族长,叔叔想结束。”然姨当然是然锦,慕容府和然家密不可分。
“姑姑和然姨从小就很要好,当她们知道这样的秘密以后,她们毅然决定出逃,叔叔自知对不住然锦,帮助她们到了圣岳。”秀织有些难过。再次打开一道门里面什么也没有。
“所以大长老要惩罚圣霁,那么双面又是什么?”心无问道。
“借口,都是借口,你也看见了,风国不能用一个扶风陵维系。双面能为大长老所用,他的目的是统一圣霁,风国人都不普通,这些人足以统治三国。”慕容秀织道,心无也许猜想到,她有些怒气。
“他凭什么认为他们就可以颠覆圣霁?”心无停住脚步。
“你来风国的引子是什么。”秀织饶有兴致道。
“七色骄阳。”
“是的,人毕竟是多变的,他的肆无忌惮是因为七色骄阳。”慕容秀织继续往前走。
“七色骄阳不是霁月的奇珍。”心无好像发现更重要的秘密,她和秀织走到了最后一道门前。
“是,七色骄阳起源风国,后来风国不适宜种植,商皇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信了大长老的计,大面积种植了七色骄阳。七色骄阳不是什么毙命的毒药,只是能让人上瘾,或是痛苦不堪。”慕容秀织愤愤道。
最后一道门缓缓打开。
这里却另一番世界,草木葱郁,最显眼的是一个很小的瀑布,下面是冰池,白雾朦胧。
“这就是五门之后,或许你不知道这里已经是十里之外了。”秀织指着冰池道。
心无走过去,草木之后居然是百步台阶,台阶下面是一级平台,而现在应该是白天了。
“这里就是十年祭祀的祭坛,两日后就是祭礼了。”
心无听完绕着冰池走了一圈,瀑布总是面向她的,她已经不能准确的感受到方位了。
“这是为什么?”心无问道。
“幻术,这里的布置了很多错综复杂的幻境,重重叠叠,已经没有了正确的方位了。”秀织道。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儿,他们呢?”心无立即戒备起来。
“你应该也想到了,你就是新的圣女,这里就是大长老的圈套,引你来风国。”慕容秀织对心无笑着道。
心无本来是要发起攻击的,可是慕容秀织却是无害之笑,两日后才是祭礼,如果秀织故意的,就不会现在就告诉她,难道不怕心无鱼死网破?
“他们都很安全,你不用担心,现在首要的是替你解毒,我叔叔和你的朋友也并不能拖住大长老很久。”语毕,四周的景物都急速发生了变化。
“这么说这是之前就计划好的?”心无的心里压抑不平,她不曾察觉一丝一毫。
慕容秀织盯着冰池出神。
“没有计划,你来这里不就为了解毒吗?”秀织感伤。
“这里是扶风陵的命脉之处,祭礼之前这里的水会变成活水,地心之水涌出,地心之水就可以解毒了,只有赶在大长老之前解毒,你们才有胜算。”慕容秀织道,她知道,他们来风国唯一的目的就是和大长老对决。
慕容秀织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预知到自己的结局却不能看清楚。
冰池还是寂寂无声,没有复苏的迹象。
这一场不能预知的战斗,他们必须严肃以待。
她们等了一天,冰池面上还是一层厚厚的冰,只是等来了另一个人。
“阿凤。”心无很意外,居然在圣女殿看见了阿凤。
“小姐,大祭司。”阿凤有些委屈,她走了很久才走到这儿来。
“你没事就好。”心无安抚道。
“小姐,你能说话了,真好,我好开心。”阿凤热泪盈眶。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慕容秀织很不和气的问道。
心无能猜想到秀织和阿凤定是有什么矛盾。
“阿凤一直跟在我身边帮助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心无问道。
“没有误会,她是大长老的孙女,她就是有目的的接近你的。”秀织没有好声道。
“不会的,阿凤从未伤害我,而且……”心无想说她师父的事,她的师父也在风国,可是她不知道他是谁。
“小姐,大祭司说的没错,一开始是爷爷的命令让我接近你的,本来我不同意,可是我奶奶让我离开风国我就同意了。对不起,如果我能早些找到你,就不会中七色骄阳了。”阿凤十分内疚自责。她的奶奶送走阿凤以后,就被陷害赶出了扶风陵,她就是心无一行人在风国村庄遇到的老婆婆,只是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阿凤也没有机会知道奶奶还活着的事实。
“不是你的错。”心无一直都很感激一直有阿凤陪伴着自己。
此时冰层出现破裂的痕迹,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响,冰层裂开,点点融化,活水形成旋流,一盘不断涌出清澈透明的水。
而此时,却出现了几个不和时宜的人,五位长老齐齐现身了,一级平台的几位长老很耐看。
“小姐,大祭司为你解毒,我能拖住他们。”阿凤说完已经下台阶而去。
“快,乘现在。”慕容秀织拉着心无到冰池边上。
“不管多痛,你一定要忍住,我和叔叔都相信你。”秀织深深了看了一眼心无,坚定信念。
慕容秀织用特制的冰刃划破了心无的无名指,乌黑的血液冒出来,慕容秀织打了一个寒颤,她能看出里面有多少毒。
“手指放进池里,地心之水会融进你的体内,实现换血,我为你护法,以免血液倒流。”秀织缓缓闭上眼睛,凝结气息。
心无将手指放入池水中,她能感受到来自秀织的冰凉的气流,流转之间,凝住她的血液和气息。
秀织以自己深厚的功力凝住心无圣女之血的气息,以免惊扰冰池。
活水深处,一条细小无害的鱼顺着地心之水的方向游了上来。
不一会儿,小鱼露出一排洁白的齿牙,搅在了心无的指头,不同的疼痛让心无紧皱眉头。
慕容秀织感觉到了气息泄露,她睁眼就看见了那一条小鱼。
“怎么可能,今天不是祭礼。”慕容秀织知道祭礼是一个陷阱,目的是用心无来祭祀,所以她们赶在祭礼之前来解毒,叔叔和成漠一行人先行拖住大长老,心无解毒以后,就可以用心无最高层次的幻术困住大长老,以此来扳倒大长老。
只是这只有祭礼才会出现的噬血鱼为什么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