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十,是镇远将军和卿非郡主的日子,同时也是新太子册封太子妃的日子。这是圣岳十几年来最盛大的日子了,两大家族的联姻,同时七皇子迎娶丞相之女,这几位都是声名显赫的人,两段姻缘当然备受关注。
十月初三,天气变凉很明显了。自从上一次和成漠分别以后,她们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没有再见过面,今天事心无前往太原的日子。
荣家本家虽在安陵,但镇远将军一家镇守边关多年,在太原定居。
这一次出嫁的队伍比上一次更奢华,毕竟是武将第一家和圣岳名门沐府的联姻。出嫁队伍走过好几条街才正式启程,醉乡楼最高处一道视线紧紧的追随的花轿。
安陵的繁华落幕,秋冬之时的夜晚冷清了许多。
醉乡楼里可不安静,赤行之让出一个特别安全的地方,让成漠和成离商量家国之事。
成离自在悠闲的喝着醉乡楼上等茶水,成漠拿出一块令牌推倒成离的面前。在所有的兄弟,只有成离能让他信任。说起来,成玉言和他关系更好,只是现在非常时期,不得不让成玉言留在洛城。深一层来说,成离有能力代替他,成玉言没有帝王的气势。
“这是什么意思。”成离知道成漠是有求于他,这块太子令牌着实让他捉摸不透。
“我要去洛城一趟,安陵的情况你知道,你可以替换太子之位。”成漠解释到。
“代替?你想得出来,我看是你不想娶那位赵轻轻吧……你不会要去抢亲吧?”成离差点让茶水给呛着,他掩面敛去了自己的失态。
“大皇兄也曾是万众瞩目的太子,你还担心代替不了?”
“你就知戳我痛处。”成离轻笑,他常年游历在外,万里山河自由自在才是他心之所在,浮华虚名,他从来都是不屑的。
“你在意这太子之位?”
“哎,帮你代替几天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父皇那儿……”
“不用担心,他的毒已经侵入心脏。”成漠看向窗外,安陵的繁华如旧。
“明知道父皇撑不了多久,你还是要走?果真冷血。”
“我不是成七言,没有那份心,你不也毫不紧张。”成漠如是说着,然而成离知道,成七言就是成漠缺少的那份人情,而自己和他除了血脉相连也无任何感情,这或许就是真正的皇宫,人情淡漠。
“希望真如你所言,半个月为限,半个月以后你还不回来,那我可不管啊。”
“这就这么说定了。”
“你也不怕我露馅,听说赵小姐可是安陵里出了名儿的刁蛮任性,你可以给我出难题了。”成离打趣道,而成漠知道,这些根本就难不住他,那么多年在外游历,没些本事怎么可能在在江湖立足。
“小心叶亭穆。”成离最后道。
“多谢。”成漠道别以后,迅速离开了醉乡楼。
成离看着离开的身影,无奈的摇头。成漠这使唤人的功夫倒不客气,而自己也确实很想帮他,成漠和心无的遭遇都让他折服,同时他也不想让圣岳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
他的父皇不中意他,而他中意的人对他恨之入骨。和永帝为了连山图立他为太子,又为连山图废了太子,连山图给柳倾心是最安全的,叶亭穆一定不会让柳倾心受伤,而柳倾心恨他,绝不会把连山图交出去。
太原西接北漠,北接洛城,北漠是圣岳和霁月之间的一片大漠。
这一路上,心无想了很多,而此时她已经到了太原边界。她不能进荣家,这太原她是一点也不熟悉,荣家是武将之家,她要随心所欲很难,而且她一直记挂的都是成漠,她不能成亲。
而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洛城。未免意外,她在初九那天晚上用了一点小伎俩,连夜出走了。
她的首饰已经扔了,鲜红的嫁衣还未来得及换下,突然窜出来的红马匹差点冲撞了心无,心无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劲雨,这匹马已经认定了心无。
心无没有迟疑上马,往洛城而去。
十月初十,镇远将军府热闹非凡,当新娘轿子里出现的不是穿着红嫁衣的新娘而是一个被绑的丫头,将军府就更热闹了。
东宫太子妃的册封依旧如火如荼,三叩九拜,一个和成漠一模一样的人和赵轻轻成婚了。
而洛城一片祥和,繁荣依旧。
心无骑着劲雨路上未停留终于赶到了柳家庄,当心无主动出现书林的面前,书林不得不佩服心无居然逃婚了,大婚之日新娘出现在洛城,可以想象荣明的脸一定很好看。荣家世代效忠圣岳皇室,对和永帝那是忠心耿耿,书林向来不喜欢宫里贵族。
“心无?”远远的就看见也来牵着一个小女孩过来了,心无半蹲在地,揉了揉兮云,心无开心的笑了。好像兮云又长大了,可爱了很多。可能是一起跟着也来一起颠沛流离,才会特别瘦弱。
安城疫毒解了之后,叶兮云被叶亭穆悄悄带走了,书林好不容易才劝住也来,带回洛城。
“漠知道你来了,在庄子后面等你。”书林抱起女儿,对心无说道。
心无点头,看到也来和书林重归于好,女儿也回来了还是圆满了。想来应该是柳倾心将兮云送回来的吧。
柳家庄基本没怎么变样,但是还是掩不住发生在她心里的事实。心无满腹心事,走到了后院。
成漠柔和的眼睛里只有走过来的心无,心无也很开心,没有别扭搭着成漠的手上了马、
成漠搂着心无的纤腰在前握住缰绳,他的头几乎搭上了心无的肩膀,习惯性一僵的心无慢慢的放松下来,熟悉的冷梅香,熟悉的温度,感受迎面而来的风。
“驾。”成漠加快速度,红衣飘飘,策马奔驰的身影渺远,当头的太阳羞红了脸,这一对璧人心意想通,长久的默契,尽在无言中。
马蹄声不断响起,心无认得这条路,前往华云山的路。
马车停在了澜音水榭前,这里了很多,这原是将离水榭,改建以后换名为澜音水榭。竹楼间透着清雅恬淡。
“先前鬼医提起幻境没有了,荒废了挺可惜的,后来叫人改建的。如何?”成漠和心无并肩而行。
“挺好的。”心无环视一周,依稀听到潺潺流水声,这里真的很安静,远离复杂的纷扰。
“走,里面看看。”成漠带着心无,推开澜音水榭的门,进入竹楼之中。
心无呆呆的看着成漠,而成漠也是没明白过来。
红绸锦缎,珠帘也是红色的,这未免太过喜庆。
而木桌上整整齐齐的两套红色喜服着实闪了眼,成漠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你愿意和我成亲吗?”成漠深情对视心无,心无一时半会儿还未明白。
“从第一眼看见你,你就是不一样的,我想了很久,这一生我都摆脱不了你了,你愿意吗?”愿意和我纠缠一生吗?最后一句成漠在默默的问。
心无只是点头,她之所以来到洛城,不就是因为她愿意嫁的人只有成漠。
成漠已经打算等结束了一切就和洛城一同回洛城。
天定良人就在眼前,红妆一刻只与君同归。
“成漠,你这没良心的,成亲也不请我两老头喝杯酒,这也太舍不得了。”门口说话的是鬼面,后面还跟了一个老头鬼医。
“你们弄的?”成漠指了指满屋子的红色。
“咳咳,我们都一把年纪了,那会这些啊,这是我让我的徒儿置办的。”鬼医得意的笑了。
“也来?”心无好奇的问了一句。
鬼面,鬼医同时盯着心无,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
“你能说话了,你怎么办到的?果然是我看中的女娃子。”鬼面嫌弃的推了推紧挨他的鬼医,他们都很好奇,不免凑上来看。
成漠将心无拉力他们两的魔爪。
“应该是受了七色骄阳的影响。”成漠淡淡的说了一句,并不想过多解释,鬼医也不再追问,毒发之时一定是痛苦不堪,刺激了潜在的本能。这都是意念的东西,很少有人能办到,鬼医真真佩服心无的坚韧,或者就这样的韧性才让成漠倾城以待。看起来他们真的很相配,只希望上天不要为什么这他们,不过以后的事谁也不能料到。
“哎嗨,不能耽搁了正是,我们可以来喝喜酒的。”鬼面最是兴奋,他也教过心无易容之术,也算半个师父,和着成漠就算这一个师父, 两徒儿成婚他理所当然激动得紧。
“是啊,不能耽误了吉时,我们也算半个长辈,当然也是可以来主持婚礼的。”鬼医恍然大悟一般。
成漠对两个老头也没有什么意见,他入了修罗门以后也颇受鬼医和鬼面的照顾,能做一个见证也是不错的。
心无唯一想到的长辈就是父亲和他的师父,告诉父亲自己逃婚是和成漠成亲,沐青一定不能接受,他的师父来去无踪,就更不可能了,鬼医和鬼面能为他们见证她很开心。
“多谢二位。”成漠由衷的感激两位老人。
“哎,你这孩子真是,来我们都准备好了。”鬼面有些感伤,就像自己的子女成亲了一样。
四人来到外面屋外,还有几株花开正艳。
鬼医和鬼面一座一右坐在竹椅上,成漠牵着盖着红盖头的心无站在对面。
“良辰已到,新人拜堂。”
“一拜天地。”成漠和心无转身,对着天外一拜。
“二拜高堂。”鬼面有些难为情,成漠和心无对着两位老人行礼。
“夫妻交拜。”最后一声响起,心无能感觉到自己炽热的心跳,两人面对而拜。
“礼成。”鬼面长叹一口气,两位老人都拿了一根红线,连上了成漠和心无的手指。
“红妆许一世,白首两不离。”鬼面和鬼医对新人的祝福说完,都舒了一口气。
“好了,成漠你可以带你的美娇娘入洞房了。”鬼面笑嘻嘻道。
心无感觉的自己的脸在发烫,只是别人看不见。成漠牵着心无的手进了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