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走了很久发现自己越来虚弱,脚步也不稳,心无咬牙继续往前走,终于在一处抬价坐下,她感觉强烈的压迫感,快要窒息而亡了,她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完全禁不住折腾了。
渐渐成漠发现她气息不稳,成漠直接抱起心无,心无拼命的挣扎,奈何她能使得上的力气如同鸿毛一般轻巧。
本身心无中了七色骄阳紫蕊之毒,又施了幻术,精疲力竭了。
成漠的怀抱和以往一样熟悉,渐渐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昏睡了过去。成漠把心无带回去以后,细心的照顾着,因着她的身体,沉默把她脸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洗掉了。
她的样子还是那般沉寂,带着沧桑。
他知道心无是中了七色骄阳之毒,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毒,这种状况他从没遇到过。
鬼医的来信也是含糊其辞,不明所以。心无之所以会这样,想也不用想是叶亭穆,到底是什么呢?只是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
深夜,深宫特别安静,而其他他们的心里都不安静。而心无在恶梦中惊醒,有火再烧,有人在吵,有人在叫她,有什么东西爬到她的身体里了,疼痛席卷全身。
她睁开眼,模模糊糊的视线里什么也不清晰,头痛欲裂。那些让她恨不能自己的回忆侵占大脑,在安城遭遇的痛苦让她把自己的手臂抓破了。
成漠听见一丝响动就进来了,他抱住蜷缩成一团的心无。
“你怎么了?”成漠焦急的问道,心无却不住的摇头。
“你很痛吗?不要怕,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了,过一会儿就好。”成漠安慰道,而心里同样的刺痛,真的是紫蕊之毒,中了紫蕊之毒会虚弱无力,长期服用,则会痛苦不堪,只有再次服用七色骄阳紫蕊才能得到解脱,形成循环,直到死去。
这一夜心无在痛苦中睡过去了。第二日,柳倾心来了,心无说自己没事,倾心还不知道她中的是紫蕊之毒。只说成婚礼以后,就离开皇宫,成婚礼上成壑一定会有所动作,而柳倾心则策划这刺杀和永帝,她没有告诉心无。
第二夜心无同样在睡梦中惊醒,惊醒的同时成漠第一时间来到她身旁。安抚她的情绪,他明知有东西可以消除她的痛苦,但是他不能。
心无发现疼痛越来越中了,厉害的时候有时候意识模糊。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熬过去,睡了过去。
第三夜,她知道自己毒发的时候意识渐渐不清晰了,她不想做出什么出格的时,所以今夜她提前做了准备,她把银针扎在袖口,只要她有大动作,就会有刺骨之痛来让自己清醒。
这一晚,和永帝来到成漠的居所,心无依旧在内室休息。
“我说过,我对你的皇位不感兴趣。”成漠不耐烦道。
“朕知道,你以为把她藏着我就查不到了吗?她是沐五小姐沐无心,沐青藏得真深,我还以为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的人,沐青居然瞒了我十年。”
“是你欠母后的。”
“朕要毁了沐府如果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是吗?自以为是。”
而心无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今天她提前醒来了。
“她根本就不是沐府的人,她不是沐瑾,她是风国的圣女然锦,这就是你要的答案。”和永帝无奈,那是一段不愿提起的过往。
“所以你要赶走齐轩王?所以你要逼死母后?所以你要把我扔在北漠让我自生自灭?”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年他才五岁,母后投毒自尽。在冰冷的皇宫里没有人帮助他,他们都打他,他把他丢在洛城,派人追杀心无,逼他走进北漠,他渐渐的醒来,成七言什么也不敢面对,他在北漠好不容易活下来,进入修罗门成了杀手。
他说服成七言沉睡,只有他才有存在的意义。
“不,就连沐无心早死的娘不是早产而死的,她是和然锦一起来到圣岳,被沐府收留,然后取代了沐瑾,沐青却娶了那个丫头,生下沐无心的时候被风国带走了,她说不出然锦的下落被处死了。”和永帝没有想过能瞒着成漠多久。
心无已经站了起来,银针掉在地板上,轻微的震动,刺到成漠心里,或许是血玉引起的一种默契,他们能最快感知对方情绪波动。
心无掐着自己手心扶着书案。成漠起身就冲了进去,查看心无怎么样了,而和永帝只是远远的看着。
心无发现自己完全离不开成漠,每次毒发的时候意识混沌,更想靠近熟悉的东西,他不排斥成漠的安慰。
和永帝看着成漠对心无的紧张,关心。他小时候就很喜欢沐瑾,可是沐瑾死了以后,来了一个然锦,然锦和沐瑾很像,然锦喜欢他的弟弟成晋阳,他逼迫然锦进了宫,然后逼迫让齐轩王去了洛城。后来他知道然锦其实是风国逃出来的圣女,同时然锦怀孕了,时间刚好是那次她和偷偷回到安陵的齐轩王见面了。
他不甘心,他逼她交出血玉,血玉就可以让他开启皇陵的秘密。同时他担心齐轩王,忌惮柳家庄,沐府和柳家庄有姻亲关系,他用沐府威胁她,没想到然锦最后选择了自杀。
和永帝怎么也没想到他也喜欢上了然锦,同时在宫中的几年宠爱,他感动了然锦,然后用死才证明自己的清白,同时消除一切威胁。后来他丢弃成七言回宫,几年的时间他还是慢慢掌控了沐府,齐轩王写信告诉他,那次见面齐轩王本来要带她私奔的,然锦拒绝了。
和永帝知道他余下的一生都活在对然锦的悔恨中,他的这个儿子他却不知道怎么帮助他。成漠对他的印象只有恨。
“这是圣岳唯一的一瓶。”和永帝方向瓷瓶,转身就走,现在最先要除去的是倾城郡主。柳倾心自以为有叶亭穆作为后盾,他还是能把柳家庄查个一清二楚,他要让柳倾心有来无回。
成漠知道那个瓷瓶里面是什么,七色骄阳是霁月的秘辛,和永帝能拿到一瓶实属不易,他不会用的,心无痛,他陪着她痛,如果继续用七色骄阳,就没救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无感觉今天特别痛,她也知道瓷瓶里面是什么,只要用一点点就可以不用忍受痛苦。
她坐在地上,头特别痛,她张嘴,成漠抱得跟紧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传出来沙哑的声音,成漠的手有些抖。
“呜……于……唔呀。”成漠只听得断断续续喑哑。
成漠看着心无的脸庞,泪痕模糊的脸颊不似冷冷的仙子了,同样是蹲在地上,成漠高出心无一个头,他一首抱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摸到她轻柔的发丝,他的眼睛酸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心无狠狠抓住成漠,意识模模糊糊的看见那个瓷瓶,她一口咬上了成漠的肩膀,成漠的眼睛闭上。
当血腥味侵入口中,心无感觉像火在烧,鲜血入喉,如同烧尽了一切痛苦,她的手渐渐松开。等她彻底安静下来,成漠把她安置了,让人打了水给她擦了擦,静静的看着心无,一直坐到天亮。
三天后就是八月初一了。
晨间,成漠的暗卫来报,商亭穆到了安陵。
“你醒了?”成漠来看心无,心无点头,昨晚的事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突然走进来一个老头,看衣着就不是宫里的人。
“这是清潋的师父鬼医。”成漠对惊讶心无解释道。
“火急火燎的找我来就是给这丫头看病啊?进宫一趟真是不容易啊。咦,这丫头面熟啊。”鬼医仔细看了看心无道。
“成漠无语,心无笑笑,心情还不错。
鬼医不紧不慢的给心无把脉,突然鬼医皱眉,抽出银针在心无的指尖扎了一针,银针迅速变黑了,心无的一切他算是明白了。
“七色骄阳本不是霁月的,它起源风国,一百多年前流入霁月,风国自从没有了。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七色骄阳的解药,那么就一定在风国,这真不好说,都一百多年了。”鬼医沉声道。七色骄阳很难养,有时候一株几十年都不开花。
“她的声音有办法恢复吗?她好像能发出声音了。”成漠问道,鬼医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这心无。
心无此时却不愿意张口了,她的声音沙哑,她知道一定很难听,虽然没有人会介意,她却硬是张不开口,好像什么封住了嘴。
“这……不好说,能发出声音是好事,说话的希望更大了,至于什么时候这得看你自己了。”
“哎,小丫头做什么都要谨慎啊。”鬼医说完就出去了,成漠也跟着出去了。心无想着,这几天真是够折腾了,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解毒,亏她解毒这么多年,却解不了自己的毒。
她想到上次师父离开以后留给自己的锦囊,现在是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呢?
几经思虑,她打开锦囊,上面只有三个字“扶风陵”,扶风陵是风国的都城。那么她必须去风国一趟,也和大长老做个了结。
昨天和永帝留下的瓷瓶还在,她可以坚持到去风国,只等三日后。
鬼医写着药方。
“哎,我知道你一定会去风国的,只是小心的,大长老和不好对付,他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上次捡你的小命,废了我多少心里你知道吗?”鬼医无奈道,他是很看好的成漠的,他相信成漠。
“你就醒的可是成七言,不是我。”
“你不是成七言吗?不要分得太清楚,不然痛苦的是你。哎,你要自己明白啊。”鬼医道,写好药方,他看着成漠在取自己的血。
“你真是血厚,这药一天一次,你能撑得住?”鬼医问道,成漠的血特殊,看到昨晚心无沾了他的血安静了,他想这也许是一个方法吧。
“呵,你不用管。”
“随便你,记得把我那逆徒安全带回来,本神医走了,那些暗卫真不好应付。”鬼医潇潇洒洒的出宫去了。
心无没等多久成漠就回来了,后面的宫女断了一碗药,后面的应该都是早膳,放好之后,成漠让他们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