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飞鸢红了眼眶，轻轻的抬手揉了揉苏烟的脑袋，“走了这么久一定累了吧，走，我带你回房间，我们好好的休息休息。”
随着莫飞鸢一起来到了自己那久违的房间之后，苏烟的眼眶也忍不住有些微微的湿润。
坐在铜镜之前，苏烟伸出手来，纤细的手指在脸颊的边缘轻轻的摸索着，似乎摸到了一张薄薄的东西，紧接着用力一扯，一张完整的脸皮就这样从脸上揭了下来。
一张惊艳绝伦的人皮面具就这样被苏烟剥落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木匣子里，苏烟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看着铜镜之中自己有些苍白的脸。
不知何时都没有面对过这样一张脸了，苏烟抬起手来，轻轻的抚上了自己的脸。
“飞鸢姐姐，我是否真的很没用？”
苏烟缓缓地叹出一口气来，看向了镜子里落寞的自己。
正在给苏烟倒水的莫飞鸢反倒是奇怪的看了苏烟一眼，将水杯送到了苏烟的手上，“何出此言？是此次的任务进行的不顺利吗？”
苏烟苦笑了片刻。
何只是不顺利呀，自己压根就没有执行这个任务。
“我下不了这个狠手，我总是在想要杀他的时候，心中犹豫，一直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苏烟真的恨自己为什么如此软弱无能，为什么楚决在屠自己满门的时候都能够眼睛不眨的杀死那些生命，但是当真的轮到自己的时候，想要动手杀死楚决都是一件这么艰难的事情。
“你没有错，当一个人有了牵绊和感情之后，再让他做一些违背自己本心的事情就非常难了。”
莫飞鸢露出了一个安抚的微笑，听到这些话的苏烟忍不住有些吃惊的瞪大的眼睛。
“飞鸢姐姐的意思是我对楚决动心了？”
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性，苏烟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己怎么能对仇人动心呢？楚决他杀了整个丞相府的人，与自己之间隔着血海深仇。
为何自己会爱上这么一个杀人恶魔呢？
“不可能的，他屠我满门，我与他之间隔了太多的仇恨，我不可能再对他动心。”
虽然嘴上说着这些话，可是苏烟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怀疑自己的情感。
如果自己真的不在乎的话，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下不了这个狠心？
“烟儿，或许你真的太善良了，你不适合杀手这个职业。我相信，你爹娘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于你，只要你坚持本心做好自己就好。”
莫飞鸢不忍心让这个心境纯洁的姑娘双手沾满鲜血。
苏烟是莫飞鸢见过最单纯的姑娘，或许是之前在丞相府中保护的太好，所以苏烟没见过什么世面，对一切都是十分单纯的想法。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莫飞鸢产生了想要保护苏烟的想法。
苏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遵循自己的本心。
本心……就是不想杀死楚决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怎么能对得起死去的爹娘？
“好了，你先别想这些事情了，累了这么久了，先好好的睡个觉吧。等睡醒了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