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歌摸了摸朔的头,还是烫手的厉害,心里顿时又紧紧揪了起来,“早上我让人送回来的药,给他喝了吗?”
“喝了喝了,我喂他喝的。”
阿花挤过来,满脸担忧的说,“喝了两次,可还是不好……阿楚,这可怎么办呀!”
她采了马齿苋和小蓟,让人先送了回来,捣碎取鲜汁给他喝,有很好的消炎退烧作用。
没想到竟然也不行。
楚安歌抿了抿唇,“不怕,我带了别的药回来,不过还要两三天时间制作才行……”
“阿楚……”
话音未落,一只滚烫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朔虚弱的睁了睁眼,无神的眸子寻着她,“是你吗?你、你回来了?”
看那张烧的通红的脸上吃力的露出一抹笑意,楚安歌鼻子顿时就酸了,忙握住他的手道,“是我,朔,我回来了……我采了很多药给你。”
朔艰难的挪了一下,把滚烫的脸颊贴在她的手掌上,轻声说,“你不在,我很担心……”
“傻子,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楚安歌摸着他毛绒绒的大脑袋,竭力压抑了一下心头的颤抖,柔声说,“你伤口发炎的厉害,我出去找了药给你……放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朔在她手掌上蹭了蹭,口中吐出灼热的气息,“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
楚安歌的眼眶唰的一下就红了。
朔用力把脑袋抬到她的腿上,缓缓闭上眼睛,“阿楚,不要走,陪着我……”
“嗯,我一直都陪着你呢。”
楚安歌瞬间泪崩。
好容易把生病的小狼狗哄睡着,楚安歌才蹑手蹑脚的起身,谁知朔的手还在攥着她的衣角不肯松开。
楚安歌哑然失笑,眼泪不由自主的噗噜噜往下掉。
他这是多没有安全感啊?
强悍的如同一只猛兽的男人,难得在她面前展现出最虚弱的一面,怎能不叫人心酸。
“阿母……”
小阿叶扒着山洞露出半个小脑袋,冲她勾手指,“过来!过来!”
“阿叶,怎么了?”
掰开朔的手,楚安歌快步出去。
“阿母,阿父会不会死掉呀?”
小阿叶眼眶又红又肿,小脸上还挂着泪水,抬头望着她小心翼翼的问。
楚安歌心里揪了揪起,揉了揉她的脑袋说,“不会的,胡说什么!”
“可是族人们都说阿父受伤很厉害,说不定会死掉。”
小阿叶的眼泪噗噜噜的往下掉,抽噎道,“阿叶不想让阿父死掉,阿父对阿叶最好了……”
“说了不准胡说!”
楚安歌心里跟扎了一刀似的疼,板着脸说,“有阿母在,阿父不会死掉!”
“小阿叶,你阿母是神明,神明会保佑朔首领的。”
小狄怯生生的拉了下小阿叶的胳膊,哽咽道,“阿楚神母,阿叶担心了一天,到处找你救朔首领,她很害怕……”
“阿母去给阿父采药了,才回来。”
楚安歌抚摸着小阿叶的脑袋,脸色坚定的说,“别怕,孩子,阿父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小阿叶一头扑进了楚安歌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阿母你快点儿把阿父救活吧!阿叶不能没有阿父阿母!”
楚安歌心酸无比。
这孩子,自从小狄来了她就玩疯了,一天到晚都不在他俩身边,好像忘了还有阿父阿母似的。
朔这一伤,她是真的害怕了。
……
哄好了两个孩子,楚安歌马不停蹄的制作酒精。
她把野山葡tao清洗了一下,放在阴凉处控干水分,这个空间出去挖了一些甜根回来。
酿酒需要用到糖类物质给发酵物提供养分,不然发酵会很慢。
甜根是黎科甜菜属的一种植物,和甜菜是表亲,和甜菜一样根部含有大量糖分,只是没有甜菜根那么膨大。
这东西的叶子都带着一股甜辣的味道,不过提炼糖分用的是它手指头粗细般的根。
楚安歌把甜根捣碎,用麻布过滤出汁液放进陶盆中熬煮,随着水分蒸发,汁液渐渐变成了深红色,如同甘蔗汁一般渐渐变得浓稠,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
陶盆中挂起了一层白霜,浓稠的汁液开始冒出大泡,随后就是一层一层细密的小泡,这时楚安歌赶紧把陶盆下的火撤掉,等待糖分凝结。
这功夫野山葡tao也阴干了,她找了几个陶罐清洗干净,耐心的擦掉水分,放在篝火旁烤干里面,将野山葡tao一颗颗捏碎放进陶罐里。
为了快速发酵,楚安歌还加了天然酒曲……辣蓼草。
辣蓼草以前做的,采集没有开过花的鲜草揉制晒干,存放起来随时都可以做酒曲使用。
捏碎的野山葡tao汁液里加上酒曲,再铺洒一层甜根提取出来的糖,用手再次捏碎揉搓,让糖分、酒曲和果肉汁液充分融合。
然后用麻布封住罐子口,再包裹上一层树叶,压上石头密封就行。
酿制葡tao酒最合适的温度是15-25度之间,楚安歌将做好的几个陶罐抱进山洞,山洞的温度刚刚好非常适合,做好了这一切,她心里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只等着发酵,就可以提取酒精了!
……
朔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楚安歌从阿花手中接过陶碗,轻轻叫醒他,“朔,再喝些药。”
朔沉沉的呼了一口气,神智似乎还没完全清醒,只是掀起眼皮看了看她,不觉勾唇,“阿楚,你来了……”
“烧了一天了,很难受吧?”
楚安歌心疼的抿唇,“喝药,喝了很快就能好起来。”
朔轻轻点头,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抬起滚烫的手摸她的脸,柔声道,“不要怕,我不会死掉的……”
“说什么呢?”
楚安歌声线一哽,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别胡说,只是伤口发炎而已,什么死不死的……”
“我死掉了,你就会被别人抢走……”
朔胸口起伏不定,深邃的如同无底洞般的眸子深深的望着她,忽然傲娇的勾唇:
“我才不会……才不会把你让给别人!我……舍不得!你是我、我朔的雌性!等我好了,就给你打最好吃的野兽,让你……咳咳咳……让你永远都、都舍不得离开我……”
“神经……”
楚安歌轻啐了他一口,顿时泪崩。
再不处理伤口的炎症,就是泰山也撑不住这么烧啊!
敢问向哪个方向磕头,才能感动神明保佑,让葡tao酒快点儿发酵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