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疼的狞起了眉头,抬手把楚安歌推到身后,冷声道,“是大虫,阿楚别怕……”
蛇被他啪地一声甩在地上,半个身子已经钻进了草丛里。
还没看清是不是毒蛇,楚安歌眸光一紧,就要冲上去抓蛇。
“阿楚你干什么!”
朔吓了一跳,一把拉住她的手低呼,“大虫咬人!”
“大虫!大虫!”
“快打!”
“小心点儿,别让它咬了!”
……
雄性们脸色大变,赶紧拿出石斧追过来对着草丛一阵乱砍。
蛇早就跑的没影了。
楚安歌心里拧了一下,赶紧回头问道,“你怎样……”
雄性们紧张的围了过来,七手八脚把朔按在地上紧张的查看伤口:
“快看看他的伤口黑了没有!要是黑了,这条腿就不能要了!”
“有的大虫咬了人会死掉的!朔,你怎样!你怎样!”
“千万不要是杀人的大虫!朔,你、你还好吧?”
……
众人一拥而上,把楚安歌挤出了圈外。
因为没看清蛇的品种,楚安歌也担心是毒蛇,紧张的大叫,“让开!让开!让我看看……朔!朔!”
大家都紧绷着神经,根本没人搭理她。
雌性最怕大虫,这时候还添什么乱!
“阿楚!我没事。”
朔朗声道,“你们让阿楚过来。”
雄性们这才让开一条路,楚安歌急切的扑了过去,一把抱住朔的脚踝查看伤口,“朔,你感觉怎样?”
还好,不是两只血洞,只是半圈儿小血洞,说明不是毒蛇。
无毒蛇只要处理好伤口就行了,楚安歌瞬间松了一口气,紧紧揪起的心口抑制不住的一阵乱跳,后怕的脸都白了。
这里没有毒蛇血清,只能用相应的草药治疗,可她还没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蛇!
楚安歌心头一阵发颤,她是学过野外急救,也能区分集中毒蛇咬伤需要的草药,可她就是不敢往后面想,要是毒蛇朔会怎样。
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掌揉了揉她的脑袋,朔洪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阿楚你别害怕,我的脚没有变黑,不会死掉的。”
楚安歌蓦地抬头看他,迎接她的是一双深邃的含着笑意的眸子,心跳骤然停跳半拍。
被咬的是他,他反而安慰自己不要害怕!
踩到蛇的一瞬间,任何人的第一反应都会是躲避,可朔却在蛇张开嘴的一瞬间踢了过来。
他一直在说保护她,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楚安歌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儿,眼眶刷的一下红了。
“怎么了阿楚?”
看那双迷人的小鹿眼变得通红,蒙上一层亮晶晶的雾水,朔心疼的有些不知所措,忙问,“是不是吓到你了?没事的,山林里有很多大虫,我们打猎的时候经常遇到……”
“那你还带雌性来?雌性最怕大虫了!”
“雌性真麻烦!万一遇到能咬死人的大虫,你让我们怎么办!”
“还好不是!要不然朔的脚就要被砍掉才能活下来……”
……
雄性们心里一阵一阵的后怕,不满的看向楚安歌七嘴八舌的抱怨。
在山林打猎被大虫咬是常事,哪个部落没有打猎的时候被大虫咬过的人?
要是遇到有毒的大虫,被咬的伤口很快就会发青发黑,流出腥臭的脓水来,要想让这个人活下来,只有砍断被咬的手或者脚。
失去手脚的人就成了一个废人,留在部落里跟雌性们一起磨石头,会被人嫌弃的。
有的部落首领还嫌弃废人不能打猎,为了少个人分食物,还会把他杀死。
虽说见怪不怪,可今天被大虫咬的人是他们的首领朔,是他们部落最强壮的雄性,他要是成了废人,族人们可怎么办!
都怪阿楚,她一个雌性来山林做什么!都是她害朔被咬伤的!
“都闭嘴!阿楚要来山林找东西,我就带她来!”
朔不高兴的瞪了众人一眼,拉住楚安歌的手说,“你们别说话了,阿楚都害怕哭了。”
雄性们只好没脾气的瞪眼。
楚安歌倒是不在乎他们说什么,可朔的摆明了护犊子的话让她心里翻江倒海的感动起来。
不知怎么的,她一头扑在了朔的身上,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哽咽道:
“你没事就好!朔,你没事就好……”
朔先是一正,旋即那张线条刚毅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阿楚在担心他!
看到他被大虫咬,她吓得都哭了,阿楚一定也很喜欢他吧?
朔心头涌上一阵喜悦,瞬间连脚上的伤口都不觉得有多疼了,满心欢喜的抚摸着楚安歌的脑袋,柔声朔说:
“我没事,别怕别怕。”
楚安歌抬手擦了下眼泪,手忙脚乱的推开他,起身道,“虽然没有毒,可咬的伤口很深,还是要处理一下的。
朔你别乱动,我找些草药给你敷伤口,可以消炎镇痛。”
草药?
听到一个新鲜的词汇,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楚安歌。
楚安歌抿了抿唇,耐着性子解释解释,“就是一种可以治疗伤口的野草……用来治病就不是野草了,叫做草药。”
众人眼神奇怪的看着她,一脸不懂的样子。
楚安歌放弃解释,随手捡了根树枝向一旁的草丛走去,用树枝拍打了一番后拔了一种叫做鬼针草的外伤止血药,又摘了一把蛇舌草用于消炎。
她把两种草药各摘下叶子,放进口中嚼碎。
“阿楚!”
朔连忙制止,却被楚安歌握住手掌,含混的说,“放心吧,我不是吃。”
苦涩的汁液弥漫口腔,楚安歌嚼的直皱眉头,把嚼碎的药渣吐出来按在了朔的伤口上,又随手在旁边摘了两根细长的苇叶细心的包裹好。
雄性们看的一愣一愣的,满脸不可思议。
清凉感从伤口处传了来,朔也满脸好奇,“好像真的不痛了……阿楚,你还厉害!”
楚安歌正忍着满嘴苦涩味儿呢,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的扑哧一笑,“哪有那么快嘛!”
说着,她的注意力又盯在了朔的粗糙的双脚上。
那双脚结实宽大,肌肉有力,脚下长着厚厚的一层老茧,皮肤上也布满了长长短短的伤痕,甚至还有两处割裂愈合的伤疤。
她心里不由的疼了一下,忙问,“你们在山林里打猎,也一直是光着脚的吗?”
其实她自己也是光着聊的,在山林里走了很久,脚被各种树枝杂草割的生疼,可是每天打猎都赤脚在山林跑,就太容易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