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往年的经验推算,距离冬天到来至少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也就是说他们起码要抗一个多月。
其实这件事并不算困难,草原辽阔,东北地形复杂,想躲藏起来真的很简单。
不过他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否则随着他们逐渐被压缩,灭亡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万全都司。
一身戎装的石亨走进一所石屋,里面的人手拿文件正在忙碌着什么,最前面朱祁镇正在认真制作沙盘。
“这是东北!”
朱祁镇抬头看了一眼,笑道:“没错,这样指挥起来更加方便和直观一些,有什么事情吗?”
“咳。”石亨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手下一个劲的让我来问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换装?”
前段时间石亨参观过火枪营,这些人有说有笑看不出一点士卒的样子,令他大失所望。
然而当集合哨响起的一瞬间,火枪营仿佛换了人一样,饱满的神态和凌厉的杀气让他这位沙场悍将都有些胆寒。
后来经过旁敲侧击才知道,这支不足千人的军队花费惊人,不仅包括武器,还有其他花销,放在其他军队可以多养几千人。
再见识过燧发枪的神奇之后,惯用祖传弓箭的石亨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他觉得自己或许更适合打枪而不是射箭。
“军队的花销和生产力是挂钩的,这是我用山西和丰州摊两个地方才养出来的精兵,不过你也不用太沮丧,随着技术进步,大明很快就会逐步完成换装。”朱祁镇一眼就看穿了石亨的想法,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石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其实我不着急,主要是手下喜欢。”
朱祁镇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也懒得戳穿对方。
“东北这块地方蕴藏着无尽的财富,只要开发出来我大明可以再增数万精兵,这可是块宝地。”朱祁镇由衷赞叹道。
石亨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朝廷曾经派人来过,神神秘秘的去了东北,据说朝廷有意想要开发东北。”
“呵。”朱祁镇嘴角露出一丝玩味:“这种事你不要管,东北开发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一般人根本玩不转的。”
石亨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点了点头,岔开了话题。
朱祁镇也懒得解释什么,根据他打探到的消息,一个东北已经让一些人高潮了,相对比于其他地方的遥远,东北显得近在咫尺。
许多人摩拳擦掌等着瓜分东北这块蛋糕呢,呵呵,真是好笑。
“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打不起来了,你盯着就好,有什么事情派人去南宫寻我,我要先回京城一趟,好久没有回来了。”朱祁镇道。
石亨犹如变戏法般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陛下是要给太后娘娘过寿吧,这是属下的一点心意,要是陛下不知道送什么,属下还准备了一些不多见的礼物。”
朱祁镇失笑,难怪对方日后敢冒大不韪迎回自己,这份心思确实厉害。
“那朕就不客气了,这件事朕记下了。”
石亨大喜,一番苦心终究没有白费。
朱祁镇本打算劝诫对方两句,犹豫了一下放弃了,这才体会到拿人家的手短是什么意思。
一路快马加鞭回到京城,朱祁镇首先回到了南宫。
南宫自从京城建立以来并不受历代帝王喜欢,但朱祁镇还是蛮喜欢这里的。
他的回归让南宫顿时热闹起来,钱氏等人也赶忙过来迎接。
“恭迎陛下回宫。”
朱祁镇笑着点了点头,视线从众人身上掠过。
突然,他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一眨眼又消失不见。
晚上,朱祁镇照旧睡在钱氏这里。
半夜,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叹一闪而过。
次日,朱祁镇带着钱氏等人前往宫中给孙太后祝寿,其实离孙太后的生辰还有几日,但眼下他并不适合出现在公众面前。
孙太后对于亲生儿子的出现非常开心,派人将孙子朱见深带了过来,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开心。
南宫,方锐带着两个侍卫敲响了房门。
“谁啊?”
宫女打开房门,方锐直接带人冲了进去。
“你……。”
“这是天子的命令,不想死就闭嘴。”宫女刚喊出一个字,明晃晃的大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什么事?”
露易丝走了出来,看到外面的一幕顿时傻眼了,脸色不自然的有些慌乱。
“见过娘娘,臣奉陛下之命调查一些事情,还请两位娘娘行个方便。”方锐将刀放回,恭敬的行礼说道。
露易丝这才平静了下来,刚准备开口,露思从屋内走了出来。
看到来者不善的两人,露思一把将女儿拉至身后,大声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方锐只能再次拱手说道:“见过娘娘,打扰两位娘娘休息也是迫不得已,陛下昨日见娘娘脸上似乎有伤,特意让小人过来问问情况。”
露思母女这才放下心来,露易丝往前一步刚准备说什么,却被露思一把抓住了。
“没什么事情,昨天听闻陛下回来太过于兴奋,不小心磕着了,方将军如实禀告陛下即可。”
方锐犹豫了一下,拱手说道:“启禀两位娘娘,今日自从陛下将此事交给小人后,小人就对这件事展开了调查,得到的结果似乎和娘娘的说辞有很大的不同,恐怕陛下不会相信啊。”
露思叹了口气,露易丝却站出来说道:“娘亲,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我们吃了亏还要给对方说话。”
说完又冲着方锐说道:“方锐是吧,我来告诉你,事情发生在几天前……。”
方锐身后的一个人立刻拿出纸张快速记录了下来,等露思说完,他也适时停下。
等墨水晾干,方锐伸手将纸张抓在手里,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递给了旁边的宫女。
“请娘娘签字画押。”
宫女颤颤巍巍的接了过来,脸上却露出开心的表情。
露思看了一眼,无奈的和女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