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下次将要在野外住宿,车队在县城多停留了两日。
车队再次出发,看起来并没有任何改变。
下午,行驶至偏僻地带的时候,四面八方响起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车队在朱祁镇的指示下疯狂加速,给人一种想要逃离的错觉。
等贼人全部来到平原时,反击开始了。
首先是车队,训练有素的士兵开始瞄准敌人进行射击。
由于贼人都聚集在官道上,几乎不用怎么瞄准就可以击中。
贼人瞬间就慌了,因为他们就碰不到车队,只有水平最高的弓箭手勉强能够到,还基本造不成什么伤害。
紧接着,从后方杀出一队骑马的官兵,为首一人酷似长猿,每次搭弓射箭都能取走一个人的性命。
等敌人近在跟前,石亨干脆放弃了弓箭,抽出弯刀展开了疯狂的杀戮。
骑兵在封建社会对步兵的克制可太大了,仅仅是一个来回,贼人就全部俯首,只有个别人跑得快逃过一劫。
朱祁镇骑马来到跟前,笑道:“看来你确实压抑得太久了。”
石亨等人赶紧翻身下马,向朱祁镇请罪。
“起来吧,功劳朕暂且记下了。”
众人不由心中一喜,石亨却迫不及待的说道:“陛下,臣斗胆希望换个地方,现在都快憋屈死了。”
“别着急,将来希望你不要厌烦,就像路边的野花一般,冬天的枯萎只是为了春天更好的绽放,你是一柄锋利的剑,朕不会视若无睹的。”朱祁镇道。
“谢陛下。”
经过简单的清理后,车队再次上路,石亨等人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陛下。”
“朕没事,放心吧。”
朱祁镇还没有回到北京城,遇刺的消息却已经引爆了北京城。
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抽了口冷气,知道可能要大事不妙了。
朱祁钰将于谦叫到跟前,气急败坏的让对方进行调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于谦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转身离开了皇宫。
朱祁钰注视着于谦离开的背影,眼神异常的复杂。
几日之后,朱祁镇等人回到了北京城,居住在南宫之中。
傍晚,一辆马车缓缓停下,两个黑衣人进入南宫。
朱祁镇听到消息皱起眉头,让钱氏准备饭菜,自己出面迎接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两人没有打招呼,也没有说话,只是来到钱氏的寝宫,随后周围的宫女太监就全部离开了,只留下沅浪一个人。
两个黑衣人摘下外面的黑袍,竟然是当今天子朱祁钰,旁边的则是徐公公。
“陛,陛下。”
钱氏震惊的看向朱祁镇,不知道天子为何突然来这里。
“我也不知道,坐吧,按辈分他应该称呼你一句嫂嫂呢。”朱祁镇毫不在意的说道。
朱祁钰深深看了朱祁镇一会儿,这才幽幽的说道:“你就不怕我将你永远留在京城?”
“不怕。”朱祁镇干净利索的说道:“因为你姓朱,即便你这个皇位捡了大便宜,但依然改变不了自己的血脉。”
“呵。”朱祁钰轻笑一声,恭敬的对钱氏说道:“嫂嫂,麻烦你了。”
钱氏紧张的直呼不敢,好在朱祁镇在旁安慰。
这顿饭钱氏是坐立难安,但两兄弟却显得很淡然。
“去侧间吃点食物,我和他聊聊。”
钱氏担心的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唯恐是最后一眼。
等身边所有人离开,两人神态瞬间放松了下来。
“草原那边怎么样了?”
“脱脱不花败了,送到我那里了,明年也先会着手对付鞑靼兀良哈,应该会顺带收拾一下女真。”朱祁镇答道。
“也先这么强大吗?”朱祁钰不敢置信的自语道。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他绝对是当今天下最厉害的人之一。”
“那你打算怎么办?”朱祁钰好奇的询问道。
朱祁镇平静的说道:“是人都会有软肋,他是那种可以同患难却不能共富贵的人,称汗之后他就要死了,我会接管所有势力。”
朱祁钰皱起眉头,思考了一番道:“脱脱不花?”
“不错,瓦刺毕竟不是草原的正统,瓦刺太强了,需要他来挟制剩下的人,我不希望留下后患。”朱祁镇道。
“需要多久?”朱祁钰急迫的询问道。
“三五年之内应该就可以解决,怎么,慌神了?”朱祁镇轻笑道。
“对。”朱祁钰紧盯着他说道:“接下来呢?”
“不知道,东南、湖广、江浙还有藩王,不管是历史遗留的问题还是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我都会着手解决。”
朱祁镇沉默片刻后接着说道:“很多人都不希望我活着,如果我死了你就老老实实的,起码能有个保障,你儿子呢?”
朱祁钰迅速警惕起来:“你打算做什么?”
“放心好了,你就这一个儿子,我要乱来你还不找我拼命,明天想办法让他去一趟御花园,我远远看一眼,或许能救他的命。”朱祁镇道。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下手,现在京城都是你的人,你害怕什么,对了,京城三大营调回来吧,我会让王骥配合你清理掉不干净的人,你来掌控他们,我那里的枪械会优先提供给你,这样说话更有底气。”朱祁镇道。
“你……。”
朱祁镇伸手揉了揉朱祁钰的脑袋:“他们今后就归你了,记住一件事,我们是兄弟,也是天子,天子的尊严不容挑衅,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朱祁钰莫名红了眼眶,重重点了点头。
“将来你不需要担心,这个世界真的很大。”
“你的心也很大。”朱祁钰扭过头说道。
“没办法,总要想办法洗刷身上的耻辱,其实我更喜欢快快乐乐的生活,但我不能,当年太祖拿着破碗成为皇帝,我们身为后人绝不能落了下风,否则何颜去面对祖宗。”朱祁镇道。
“哥,加油,我会永远支持你。”
朱祁镇没好气的对着朱祁钰脑袋来了一下:“你当然支持我啊,这还用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