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和宋君遥得知后,只觉得事出蹊跷,便也跟着那些香客去了临安庙。
临安庙内,一座高高的神女雕像矗立在中间,雕像下摆了个巨大的台子,周围悬挂着白粉色的纱,渡天神女半坐在台子上,周身散发着层层白色的雾气,在那纱中若隐若现。
台下跪满了前来供奉的香客,祝卿安和宋君遥走进去的时候只剩最后一排的几个位置。
二人半蹲在地上,抬眸紧紧盯着渡天神女。
紧接着不少香客将银钱递给渡天神女身旁的奉香女,并在纸条上写下自己的所求,由奉香女一并交于神女。
渡天神女收到纸条后,一一打开查看,片刻后,她缓缓开口说道:“今日,你们所求皆都是为了寻回城主夫人的尸体,本殿也早闻城主夫人一生行善积德。”
“故而本殿决定三日后在临安庙前举行寻尸仪式,届时本殿会施法寻得城主夫人的尸体,以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渡天神女说罢便站起身子,向台后走去。
祝卿安见状连忙站起身子,快步走上前去:“小女近日脸上不慎被划了一道口子,不知神女可否施道法术让小女的脸恢复如初,若是能成,银子不是问题!”
渡天神女闻言停下脚步,面纱下的嘴角扬起一抹轻笑:“本殿不忍看众生疾苦才下凡救世,香火多少并不重要。”
“拂香,你把这玉露膏给那位姑娘,不出十日,你的伤口便会愈合,不会留一丝伤疤。”
渡天神女话音刚落,方才的奉香女便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药瓶,快步走到祝卿安面前递给她。
“原来神女也需要用药才能治好我的伤口,罢了,不管怎样今日多谢神女赐药。”
祝卿安挑了挑眉,看着手中的药瓶,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递给奉香女。
“注了本殿神力的药自然与寻常药膏不同,姑娘若不相信,那便另寻神明吧。拂香,银子还她,药膏拿回来。”
渡天神女挥了挥袖子,眸色变得晦暗莫明。
“方才是小女口无遮拦,望神女莫怪,小女这就回家试试这注了神力的药膏究竟有何不同。”
祝卿安将药瓶背在身后,冲着渡天神女笑了笑,随即转身看向宋君遥,一个眼神两人便颇有默契的向外走去。
渡天神女盯着他们二人的背影,眸中多了几分思量,片刻才拂袖离去。
那些香客见状纷纷叩头拜别神女,各自离开了临安庙。
“你可看出什么蹊跷之处?”
祝卿安掂了掂手中的药瓶,扭头看着宋君遥问道。
“方才在庙中我隐隐闻到一股松香的味道,想来那台子上的烟雾便是松香烧制而成。我不信鬼神,更不信神仙会下凡通过收取银钱来帮助世人,所谓神女,恐怕只是幕后者推出来的一个赚钱工具罢了。”
宋君遥不紧不慢的说着,内心对那幕后之人也有了些许猜想。
“若她真的知道城主夫人尸体的下落,只怕她与秦家也脱不了关系。只是秦家如此大费周折夺到城主夫人的尸体,如今又要借神女之口说出来,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祝卿安抿了抿唇,大脑飞速运转着。
宋君遥也沉眸思考着,片刻后两人几乎同时抬头相视一笑道:“栽赃嫁祸!”
“若此事真是秦家和渡天神女勾结,这两日秦家估计就要行动了,若我们能提前找到城主夫人的尸体,就能当众戳破他们的骗局。”
祝卿安神色豁然开朗起来,她不想看着百姓们白白被骗取钱财还对那神女死心塌地的追随。
“嗯,此事先会城主府同城主商量一番吧,他对辛城内的各方势力比我们熟悉。”
宋君遥点了点头,二人没有丝毫犹豫,便赶回了城主府。
城主府内,城主独自一人坐在灵堂,默默地靠在先前放棺椁的地方,头上的发丝白了不少,背也愈发的佝偻。
祝卿安和宋君遥轻声走上前去,眸色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二人将方才在临安庙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想全部告诉了城主。
城主抬眸,叹了口气道:“辛城有秦家,李家和赵家三大商户,先前李家本是首富,后来因为倒卖私盐被京城来的官员抄了家,李家就此没落。”
“秦家抓住时机一跃成为新的首富,开始四处垄断,而赵家本与李家有所合作,李家倒台,赵家也被打压,日子过得也大不如前。”
“若此次劫走清婉尸体的真是秦家,只怕他们要让赵家也彻底覆灭,在辛城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
城主冷静的分析着,先前他试图从中斡旋,暗中扶持赵家,没想到竟中途出现个渡天神女。
渡天神女一句话,百姓便深信不疑,将秦家的在辛城的生意捧得极高,让秦家不知从中赚取了多少银钱。
“那恐怕他们会将尸体藏在赵家,届时百姓定会以为偷走夫人尸体的是赵家,以他们对夫人的尊敬程度,怕是此生都不会再有赵家售卖的东西。”
祝卿安微微皱着眉头,憎恶于秦家的为非作歹。
城主闻言不禁攥紧了拳头,只见他唤来管家,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去趟赵家,告诉他们近日要加强巡守,仔细观察院子周围的一切可疑人员,若有消息,第一时间前来禀报。”
管家得了令便马不停蹄的向赵家赶去。
祝卿安和宋君遥也没有闲着,他们要亲自去拜访一下秦家家主,让他们知道他宋君遥顺利到达了辛城,逼他们尽快行动。
傍晚,祝卿安和宋君遥驾着马车前往秦府,到达门口的时候,宋君遥一眼便认出那守卫就是先前刺杀过他的人。
那人显然有些慌张,眼神四处躲闪着,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家主今日不在府中,二位改日再来吧。”
“哦?没想到秦家主竟有这么大的威风,连本宫和丞相亲自登门拜访都见不到。”
祝卿安的语气极其冰冷,上下打量着那两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