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都讨不走,看来璃妃娘娘对此花很是珍惜呢,儿臣自是也不好意思再问璃妃娘娘索要了。”
祝卿安听罢皇帝说的话,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既然皇帝自己都有隐隐的感觉,届时她想要揭露璃妃的所作所为,想来也会简单些。
“哈哈哈哈,陛下和公主当真会打趣臣妾,臣妾闲暇之时也就爱种些花什么的,也只是希望陛下来的时候能够心情愉悦一些罢了。”
璃妃似有似无的靠近了皇帝几分,一只手搭在皇帝的胳膊上,那双眸子微微弯着,顷刻间便将皇帝的心都勾了去。
祝卿安打量着他们二人,不禁咬了咬嘴唇,垂下眸子默默吃了口菜,心底在思考着如何向皇帝揭露璃妃所做的恶事。
祝卿安极其别扭的和他们二人一同用过晚膳之后,便十分识趣的先行离开了璃妃的宫殿。
既然她已经看到了璃妃宫中的新娘花,这一行的目的也就算是达到了,明日待皇帝下朝后,她就打算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他。
翌日晌午,祝卿安带着璃妃送给霍襄兰的糕点补品,又带着那两株花便去往了承华宫。
皇帝正坐在龙椅上批阅着奏折,见祝卿安拎着两个食盒,眼神里闪过一抹疑惑。
“卿安这是又给朕来送糕点了?”
皇帝合上一本奏折,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随后微微俯视着祝卿安。
“陛下,儿臣今日是来揭发璃妃娘娘给儿臣的母妃兰贵妃下毒之事,她心思歹毒,竟妄想害死儿臣的母妃,儿臣自是不能看着那般蛇蝎心肠的人待在父皇身边,所以哪怕父皇不高兴,儿臣也要来说。”
祝卿安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一张脸上写满了坚定和决绝。
皇帝听完祝卿安的话,一双眼睛瞪得比牛眼还要大,不禁站起身子,直直的盯着祝卿安,手中的奏折被用力的摔在桌上,发出剧烈的响声:“可有证据?璃儿那般善良,怎会给兰贵妃下毒?卿安莫是关心则乱,便四处怀疑了。”
“儿臣并非信口雌黄,儿臣手中的是璃妃娘娘先前送与儿臣母妃的糕点和补品,宇文神医已经查明这其中含有觅萝花,长时间服用便会令人精神错乱,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进而疯癫而死。”
“至于这觅萝花,就是儿臣手中的花,是西鸿国特产,儿臣那日在璃妃娘娘的宫中也见过到了一大片觅萝花花海,定是璃妃娘娘将那花制成毒药,放入糕点和补品之中,送与儿臣母妃,长此以往,儿臣的母妃便有了今日的中毒之说。”
祝卿安义愤填膺的说着,眼神里满是愤懑,若非她有前世的记忆,此刻霍襄兰就如同前世一样,真的危在旦夕了。
此一番,她绝不可能轻易放过璃妃。
“宇文神医?朕倒是有些耳闻,不过此事单凭这些补品和花就断定了璃妃的罪吧?”
皇帝显然还是偏袒璃妃,眉目间尽是怀疑之色。
“若父皇觉得事实如此明显,还不愿意定璃妃娘娘的罪,那么大可把璃妃娘娘和宇文神医一同请来,为免父皇觉得宇文神医是儿臣的朋友,会站在儿臣这边,有诬陷璃妃娘娘之嫌,还请父皇再请一位太医院的太医来,我们当面对质,若此事并非璃妃娘娘所为,我们也能彻底把误会解开。”
祝卿安见皇帝不愿相信,心中早已经预判到现在这个处境,毕竟他从来不关心霍襄兰中毒究竟是谁害的,让人查清也只是为了皇家尊严,一旦涉及到他自身的喜好,便会立马反驳。
皇帝见祝卿安不把事情弄清楚誓不罢休的模样,心底也有了些许猜测和怀疑。
片刻后,只见他挥了挥手,缓缓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依你所言。”
紧接着皇帝便吩咐贴身太监分别去璃妃的宫中和公主府传话。
约摸过了一刻钟,璃妃率先赶到了承华宫,看着祝卿安和皇帝一脸严肃的模样,眸子左右转动着,心头隐隐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知陛下这么着急忙慌的找臣妾来,是所为何事啊?”
璃妃率先开口试探性的问道,目光轻轻扫过祝卿安手中的食盒,嘴角下意识的沉了沉。
“卿安说是你在兰贵妃的补品中下了毒,朕且问你,可有此事?”
皇帝也不隐瞒,直直的盯着璃妃,目光中不禁也多了几分打量。
“啊?陛下是说这补品里有毒?臣妾不知此事啊,臣妾一向对贵妃姐姐尊敬有加,送她补品也只是希望她的身体能够好一些,怎么会做出下毒这般明目张胆的事呢?”
璃妃闻言立马跪在地上,手帕搭在鼻前,眼眶中的泪水已然开始打转。
皇帝看着璃妃那副可怜的模样,顿时便心软了起来,皱了皱眉看向祝卿安道:“璃妃这般想着你的母妃,又这么胆小,怎么会下毒呢?此事若是查明与璃妃毫无干系,朕绝不会轻饶你。”
祝卿安咬了咬唇,内心是无尽的失望,虽然早知道会是这幅情景,但看着龙椅上坐着的那位自己的父亲,竟这般对自己说话,还是难免有些心寒。
“若此事并非璃妃娘娘所为,父皇就算是杀了儿臣,儿臣也无怨无悔。”
祝卿安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一双好看的眸子里写满了倔强。
皇帝听罢她说的话,看着那不服的表情,眸子挑了挑,又看向一旁柔弱的璃妃,一时之间心下也没有了决断,一言不发起来。
“就算届时查明此事不是臣妾所为,陛下也断断不可要了公主的命呀!否则外面那些大臣又该骂臣妾是红颜祸水了,臣妾实在是承担不起这罪责。”
璃妃说罢眼眶中的泪水就顺着脸颊滑落,声音里还带着些许哭腔,微微颤抖着。
“此事待宇文神医和太医来了之后再说吧,你们先都别说话了。”
皇帝显然有些心烦意乱起来,一只手搭在额头处,微微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太医率先走进承华宫,宇文清夜紧随其后,二人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之后,便站在那里观察着时局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