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祝卿安和宋君遥都未入眠。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祝卿安就乘着马车去了玉漱宫,算来她已经很多日未见过母妃了。
刚到玉漱宫,祝卿安就看见霍襄兰身边的丫鬟翠竹正着急忙慌的向外走来,见到她的一瞬间立马开口说道:“殿下,我正要去找你呢!”
“既然殿下来了,就请到贵妃房中一叙吧!”
翠竹说罢便在前面引着路,带着祝卿安去到了霍襄兰的房间,随即关上门在外面守着。
“母妃,您让翠竹去寻我,想必是有什么大事?”
祝卿安眉头微皱,以往祝卿安若是不来玉漱宫,她们都是靠书信联系,这次想必是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
霍襄兰瞥了一眼门外,随后贴着祝卿安的耳朵极其小声的说道:“我查到了当年父兄战死的一些信息。”
“当年军中有一名叫张军毅的士兵,他一直不满于你祖父和舅舅的统领,妄图取代他们的地位。”
“再后来便是那场与西涂国的战争,张军毅歼灭敌军统领,在军中地位飞升,你祖父和舅舅战死沙场,张军毅却不知从何处得到了他们通敌叛国的证据,私下呈给皇上,霍氏也因此被满门抄斩。”
“但我知道他们不可能通敌叛国!可惜我昨日才从当年的一个小太监那得知张军毅的作为,若不然当年我必要提着剑去找他问问清楚!”
霍襄兰攥紧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一双眼睛因为愤恨而憋的猩红。
“母妃,你放心,祖父和舅舅之死我一定会调查清楚,还霍氏满门忠烈一个清白!”
祝卿安咬着后槽牙,眼神中满是坚定。
无论是当年的霍家还是现在璞山下的那群士兵,祝卿安有朝一日都会让他们沉冤得雪
离开玉漱宫后,祝卿安便径直回了公主府,若想要调查清楚这件事,恐怕还得需要宋君遥的帮忙。
“你可有当年西涂之战的士兵名册?我想调查清楚当年我的祖父和舅舅的具体死因。”
祝卿安走进宋君遥的房间,微微抬眸看着他。
“丞相府有,你若需要,我现在便回去拿过来。”
宋君遥收起正在批阅的文书,起身走到祝卿安的身边。
“多谢,此事恐怕还需宋相多多相助了。”
祝卿安眸色深沉,她虽贵为公主,许多军中之事却不便插手,而宋君遥的丞相之位,能给她行很大的便利。
“无妨,我倒是希望你多麻烦麻烦我。”
宋君遥声音说的极低,一旁的砚台骤然掉落,更是将那句话彻底掩盖。
宋君遥低头将砚台捡起,安稳的放在桌上,笑了笑道:“殿下在府中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祝卿安望着他的背影,心头莫名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她抓不住那种感觉的来源,更不知道为何会有那种感觉。
约摸过了两刻钟,宋君遥便从丞相府赶了回来,手里还拿着几本厚厚的名册。
两人对着名单一个个寻找那些士兵中如今留在京城的人员,将他们的名字一一记下。
晌午,祝卿安和宋君遥就按照名单上的地址挨家挨户的去寻找那些士兵。
二人去的第一家住在京城的东南角,刚一到门口,祝卿安就看见几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从大门处走出来,身上穿金戴银,看上去好不气派。
祝卿安和宋君遥对视了一眼,随即走上前去,低声问道:“请问秦鹰住这吗?”
一个身穿青绿色碎花襦裙的女子上下打量着祝卿安,一只手缓缓的扇着扇子,片刻后才开口说道:“你倒是有几分姿色,不过我们秦郎最近几天怕是碰不了女人了,你若是想讨些钱财,还是过些时日等他身体好了再来吧。”
祝卿安闻言眉头微皱,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另一个粉衣女子就凑到宋君遥的面前,眼含秋波望着他:“哥哥若是有意,奴家今夜愿陪哥哥共度春宵一刻!”
宋君遥嫌恶的侧着身子走到祝卿安面前,挡住她那张脸,眉头紧皱,狭长的眸子不禁眯了眯。
“既如此,我等改日再来,不劳各位姑娘费心了。”
祝卿安说罢就拉着宋君遥躲到了一旁的巷子里,此次调查,她不想暴露身份,以免遭到各种势力的阻拦。
祝卿安望着那些女子远去的背影,片刻后才重新回到秦鹰的门前,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院中没有一个守卫,甚至连丫鬟婢女都没有,宋君遥见状走到祝卿安身前,率先向里面走着。
忽而,宋君遥侧身一步挡住祝卿安的视线,下一秒又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来 低头看着眼前的祝卿安道:“你先去院子里等着,等会再进来。”
祝卿安满脸疑惑的盯着宋君遥,脑袋里闪过方才那些女子说的话,竟忽而脸红起来,略显尴尬的转身朝院子里走着:“好了叫我。”
宋君遥抿抿唇,见祝卿安走远后,才自顾自的向房间里走去。
只见那张檀木做的大床上躺着一具白花花的身体,身体的主人正悠然睡着,还不知道宋君遥的到来。
宋君遥使了七八分力气将那门关上,只听“砰”的一声,秦鹰从睡梦中被吵醒,眉头紧皱,满脸烦躁的看着宋君遥:“你他奶奶的谁啊?小爷我不喜欢男人,你快给我滚出去!”
宋君遥深灰色的眸子半眯着,居高临下的看着秦鹰,语气极其冰冷的说道:“把衣服穿上,否则我让你再也做不了男人。”
“不是你谁啊?信不信我去报官说你私闯民宅?”
秦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却没有一丝要起身的动作。
宋君遥神色愈发冷峻,只见他不紧不慢的从腰间掏出一把开了锋的匕首,顷刻间刀光四射,照在秦鹰的脸上。
“我喜欢给人两次机会,若你都不要,那便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宋君遥用指尖触摸着刀口,冷笑着向秦鹰的下面探去。
秦鹰吓得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光着脚走到一旁的衣架处慌乱的穿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