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间黑暗潮湿的房间,高高的窗子隐隐的透进来些许光亮,照在墙面上挂着的刑具之上。
只见那大大小小的刑具沾染着干涸的血迹,刑具前是一张张布满铁锈的床,床上摆着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女性尸体,有的已经浮肿发青,有的已经丧失四肢,有的已经成了白骨……
血腥味,铁锈味和尸臭味混杂在一起,在阴暗潮湿的空气里扩散蔓延。
祝卿安和宋君遥下意识的捂住鼻子,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走到那床前,祝卿安看到一个麻布袋子,外面浸着鲜血。
她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小心翼翼的打开那袋子,只见那里是一些已经腐烂的臭肉,肉上蠕动着白色的蛆,隐隐约约还能辨认出一只眼珠子。
祝卿安再也没忍住干呕出来,连忙跑到一侧,对着地面吐了起来,却看见那沙土之中伸出一只发灰的手指。
祝卿安咬了咬唇,胃里面翻江倒海起来,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一颗心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
宋君遥自是察觉到了祝卿安的异样,连忙走到她的面前,轻拍她的肩膀安抚着她。
“殿下,先出去吧,此地实在不宜久留。”
宋君遥眉头紧皱,看着祝卿安那般难受的模样,满眼都是心疼和担忧。
“好。”
祝卿安一只手搭在宋君遥的胳膊上,在他的搀扶下走出了那密室,感受到新鲜的空气后,祝卿安大口猛吸着,过了好久才稍稍缓过来。
祝卿安发誓,那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可怕的东西。
“殿下,要不要我代你审问那于海?”
宋君遥俯下身子,看着祝卿安的表情,一双好看的眸子左右闪动着。
“不用,我可以,我倒要亲自问问他这些年,身为颐县县令,到底在颐县做了什么!”
祝卿安站直身子,攥紧拳头,双眸猩红,若是今日她在此,都不能为那些密室里的尸体讨个公道,那才是真的可怕。
“好,那我陪殿下一起。”
宋君遥见祝卿安眼神决绝,也没再多说什么,与她一同走到于海的面前。
“于海,那密室里的刑具和尸体是怎么回事?她们都是谁?你为何要这么残忍的对待她们?”
祝卿安直直走到于海眼前,微微俯着身子,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眸子中浮现几分杀意。
于海闻言骤然大笑起来,那双本就阴翳的眸子变得愈发凶狠,与先前那副谄媚的模样截然不同。
“我告诉你,若非今日出了意外,现在公主殿下也躺在那铁床之上,我还真想看看堂堂南冥公主的身躯是多么的完美,沾上血之后又是多么的美艳!”
于海如同嗜血的饿狼般,试图冲破那些侍卫的钳制,身体向祝卿安不断的靠近,面目渐然变得狰狞起来,似是要将祝卿安生吞活剥了一般。
“于海,你休得胡言!”
宋君遥闻言一剑刺入于海的肩膀,一双手用力的在那伤口之处旋转着,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般,周身散发着杀意。
“哈哈哈哈哈哈,可惜本官今日被你们抓住,不妨告诉你们,那些女子全都是我搜罗到的颐县的美女,全都被我享用过了,我现在还记得她们那完美无瑕的身体……真美啊!”
于海说着脸上就流露出一抹贪婪的神色,一双眼睛半眯着,嘴角带着可怖的笑意。
祝卿安闻言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着,从宋君遥的手中夺过那把剑,直直的朝着于海的裆部刺去,顷刻间鲜血四溢,惨叫声遍布整个院子。
祝卿安攥紧拳头,手上的动作愈发用力,直到于海彻底晕死过去。
“来人,把他给我泼醒。”
祝卿安收回剑,从怀中拿出手帕,轻轻的擦拭着那刀尖的血,随后将其递给宋君遥道:“不好意思,方才一时气愤,让你的剑沾了脏东西,若你不想要了,我呢日后再送你一把新的剑。”
“无妨,这剑本来就是用来刺这些恶贯满盈之人的,我只觉得殿下方才无比英勇。”
宋君遥瞥了一眼那刀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几个皇家亲兵在一旁迅速找到水,拿着盆便毫不客气的朝于海脸上泼去,那动作之中还带着满满的怒气。
于海很快醒了过来,对面的那掌柜的上下打量着于海,眼底藏着些许莫名的意味,立马就被祝卿安捕捉到了那一抹异色。
“这些女子与你可有关?你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关系?”
祝卿安从腰间拿出短匕,抵在那掌柜的脖子间,眼神里的狠厉还未收回,就那般直直盯着他。
“我们之间除了那利润的分成别没关系……我不知道那些女子,按照律法,我只是勾结官员,这应该罪不至死吧。”
掌柜的抿了抿唇,眸子左右闪动着,一字一句都说的小心翼翼。
“呵,你不知道那些女子?如今我被发现了,你也别想逃脱,那些女子就是他给我送来的,否则我也不可能只要仅仅一成的利润就护着他的酒馆。”
“那酒馆中经常有喝的烂醉的女子,待她们失去意识的时候,我会亲自在那酒馆里挑选,把他们带回我的密室,然后……尽情享用,你不知道,那些刀和绳子落在她们身上,那皮开肉绽的样子有多美!”
于海压低了几分声音,嘴角带着奸邪的笑意,似是丝毫感觉不到裆部的疼痛一般。
“殿下!他胡说!根本没有此事,那些女子都是他自己找的,与我无关啊!”
掌柜的连连摇头否认,浅蓝色的眸子闪烁着。
祝卿安收回自己的匕首,走到于海的面前,心底已经确定他方才说的话大概是真的,毕竟那么多的女子,就算他是县令,想要抓住她们,也不可能不被任何人发现些许蛛丝马迹,除非那些女子喝醉了没有意识,或者说她们的家人对她们不甚在乎,在酒馆发生此事就显得合理的多。
祝卿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十分冰冷的说道:“为何要做此事?她们当是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残忍?”
“她们都是活该!谁让她们大半夜还去酒馆喝酒?我只是想教训教训她们罢了!”于海冷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