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怎知本宫没有证据?那刀上的毒可是元……”
祝卿安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几分挑衅,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卢朔给打断了。
“住口,本将军走便是,记住,你以后迟早有一天还是我的人。”
卢朔又看了一眼棺材中的宋君遥,贪婪的目光最终在祝卿安的脸上停留了几分,便转身离去。
祝卿安看着他的背影,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余光瞥向宋君遥,抿了抿唇便又站在那儿看着那些百姓。
其实祝卿安口中所谓的证据根本无法取到,她就是拿捏了卢朔的心虚,才能那么轻易地将他赶走。
日头渐升,哀乐低回,回荡在府邸的每一个角落,让人心生悲戚。
宋君遥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听着外面的一阵嘈杂,偶尔还能听到祝卿安和宇文清夜讨论赈灾的事,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里恢复一片安静,祝卿安将那些百姓全部都送出县令府,脸上还挂着几滴泪珠,见院子里只有宇文清夜和县令及县令夫人后,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办葬礼可是真够累的,这一天哭的她眼睛都快瞎了。
祝卿安在心里想着,面上依旧一片冷静,只见她走到县令和县令夫人的面前缓缓开口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至于宋相的尸体,待回京后我再亲自替他下葬,今日辛苦二位了。”
“您与丞相大人的感情今日老夫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老夫没有资格劝您放下丞相大人,只是希望您日后不要困于悲伤之中,丞相大人在天上会保佑您的!”
县令今天一天见祝卿安哭个不停,那双眼又红又肿,这才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心中的愧疚也随之愈发的深。
“多谢前辈宽慰,我会很快调节好自己的情绪的,前辈放心。”
祝卿安见县令满脸担心的模样,扯出一抹笑容,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
县令夫人眸中已然泛起泪水,就那般看着祝卿安的脸,片刻后用手帕轻轻擦拭去泪水,拉住祝卿安的手道:“此番是我利县对不住丞相大人,对不起公主殿下,日后若有需求,我利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夫人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护佑一方百姓平安是我们这些人的职责,地位越高,责任也就越大,此事怪不得你们,是那群刺客胆大妄为,你们千万莫要愧疚。”
祝卿安拍了拍县令夫人的手,以示安慰。
“是我失礼了,反倒让殿下这个伤心人安慰起我来了,今日殿下也劳累了,我和县令也就不过多打扰了,殿下早些歇息。”
县令夫人抿了抿唇,努力收回泪水,看着祝卿安的眼神里满是心疼。
可怜这丫头,这般年纪就要经历丧夫之痛,日后可怎么办啊?
祝卿安点头朝着县令夫人笑了笑,目送他们二人离开后,随后扭头看向宇文清夜,两人对视一眼,朝着宋君遥的棺椁处走去。
“人都走了,可以睁眼了。”
祝卿安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俯身将手伸进那棺材,拍了拍宋君遥的肩膀。
宋君遥睁开眼睛,一双眸子里满是疲惫,在这里一动不动躺一天,简直比他大战三百刺客还要累。
“你的眼睛?”
宋君遥望向祝卿安那双红肿的眼睛,心底倏地疼了一瞬,心底的疲惫也随之被淹没。
“哦~我没事,是宇文兄给我的可以流眼泪的药,没想到这药还挺猛,今天一天都控制不住那泪水。”
祝卿安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又扭头看了看宇文清夜,打趣的说着。
“下次我把这药性减弱些。”
宇文清夜自然也是满眼的心疼,那药熏着眼睛定是不好受,祝卿安还就这样坚持了一天。
“不会再有下次了。”
宋君遥眼神坚定的看着祝卿安,他不会再让祝卿安有任何向今日这般哭泣的机会。
祝卿安愣了一瞬,舔了舔嘴唇,看着还躺在棺材里的宋君遥,不禁又觉得有些好笑。
“你快起来吧,此地不宜久留,日后你便以易容后的身份出现,待此事彻底结束后,你再寻个合适的时机换回宋君遥的身份。”
祝卿安轻咳了两声,眼神不知看向何处,随后便快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宇文兄,劳烦扶我一下。”
宋君遥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无奈之下只能求助于宇文清夜。
宇文清夜看着祝卿安的背影出了神,半晌才回过神来,伸出手去扶宋君遥。
待宋君遥出来后,二人合力将棺木合上,便也各自离开了灵堂。
第二天一大早,祝卿安和县令及县令夫人一如既往的去集市中心赈灾,县令本说让祝卿安在府中休息,但祝卿安实在不放心,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才让县令勉强同意。
宇文清夜则是背上自己的药箱,跟着他们三人一同到达集市中心。
他想着来领取粮食的时候,是利县百姓最集中的时候,不如就趁着这个间隙,替他们看看病,把把脉,也不枉费他这一身医术。
刚到达地方 宇文清夜就搭上桌子,挂上架子,那架子上贴着一张白纸,白纸上赫然写着“义诊”二字。
祝卿安对宇文清夜的这个想法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因此每发完一袋粮食,都会提醒那百姓可以去宇文清夜那免费看病。
一上午,宇文清夜和祝卿安丝毫没有闲着,甚至连口水都顾不得喝上,但看见那些百姓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他们便觉得这一切做的都是值得的。
晌午时分,眼看着大街上的百姓都走的差不多了,祝卿安发完最后一袋粮食,也准备收拾东西回府。
忽然间,远处急急忙忙的跑来一对母子,那母亲怀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看上去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却还是强撑着向这边跑来。
宇文清夜见状连忙上去帮忙抱住那孩子,只见那小男孩双眸紧闭,脸颊泛红,宇文清夜摸了摸他的额头,只觉得无比的烫。
祝卿安也来不及收拾,走到宇文清夜的身边 眉头微微皱着,眼神里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