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多少人没有入眠,担忧着自己的前途命运,担忧着国家的兴盛,唯有无心之人最是闲散自如。
乾坤殿暗室,秦京墨身穿黑色夜行衣,看见凌靖霄走来,立即跪下行礼,恭恭敬敬地询问帝王。
“陛下,臣的妹妹回去了吗?”
秦京墨非常自责,人是从他眼皮子底下顺走的。
他是看着秦玥进的马车,半道上被换了人都不能去救人。这样的自己让他痛恨,
“这次虽不怨你,但我还是想责怪你。”
凌靖霄说的坦荡,秦京墨跪着,并不言语。
“你虽是发觉,但一有动作便会引人注意,他们便会知道你我藏于暗处的准备。还是怪我……”
这是最让他不能接受的,如果因为他,让秦玥受伤,更是不能原谅自己。
凌靖霄叹气,他也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猖狂至此。
这无外乎又一次将她至于了危险之处。
“是我无能了呀!”凌靖霄无奈。
秦京墨也觉得难过,“不过陛下,是时候反击了。”
隐忍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让那些人知道知道厉害了。
永远不能让你的敌人太过猖狂,只会增加他们的气焰。
“既然太后为那人保驾护航,先从太后入手吧。”凌靖霄说完,秦京墨领命,身影渐渐没入黑夜。
看着秦京墨离去的背影,凌靖霄叹气。
是啊,他到现在都还在太后掣肘,只不过,这一次,定要让太后知道,他并不是好任人拿捏的。
苏家、文家、秦家还有赵王,他终于要开始行动了,等了有好些年了。
次日清晨,秦玥起身,昨晚睡的很好,今日的精神头也好了很多。
去给太后请安的路上,从宫人口中听到的议论,说是太后母家的人犯了事儿。
秦玥原本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她才不相信太后会因为这些事儿倒台。
要知道在她记忆里,等要发生那些大事儿,还得有几年时间呢!
可是等到秦玥到了德惠宫才发觉气氛有些古怪。
望着众人的脸,收回目光,仔仔细细的把玩自己的护甲。
今儿没人阴阳怪气的说话,就连德妃王安如都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简直不可思议,她原本还以为今儿要应对昨日被绑的事儿。结果……
不过秦玥一直是摆正了心态的,左右这把火还烧不到她这里来,管这么多干什么。
看戏难道不愉快吗?
果然,太后一出来,秦玥就看出来了这老年人应该是没怎么睡好。
可是疑问来了,不是今早才发生的事儿吗,怎么眼袋就这么重了?
难不成都背着她在晚上搞事情?
是时候要有一些得力的眼线了啊,二哥哥那儿必须搞点事情!
“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众妃给太后请安。
秦玥站在首位,离得太后更近一些。
果然人和人的相处要有距离,距离才能产生美。
离得近了,秦玥更是能清楚的看到太后脸上的法令纹。
怪不得看她不爽,果然是有原因的。
暗暗咂舌,心里暗道,女人不能熬夜,太伤身体了。
“平身吧,哀家今日身子不爽利,你们回去吧。”太后撑着脑袋,闭着眼,看不出更多的情绪。
众妃领命,秦玥挑眉,心底里暗暗叹气,才看一会儿,小气鬼。
等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太后这才让于嬷嬷将人带了出来。
这一大早就来找她,那事情不知道有多大!
“娘娘,苏家夫人到了。”
苏夫人想来是着急慌了神儿,有一缕头发,都没有捆上发髻。
“求娘娘救救立儿,”苏夫人带着哭腔。
“立儿他,……”苏夫人爱儿心切,说话都有一些无与伦比。
“他那么胆小,怎么可能杀人!”夫人没说上两句就开始哭,太后听的更是头疼。
生气的将茶杯推倒在地上,一片狼藉。见状,妇人立即止住了哭声。
太后冷血眼瞧跪在底下的女人,那是她娘家的当家主母,她亲哥的夫人。
曾几何时,那个心高气傲的女人,现如今也成了这番模样了吗!
“一家子废物,等到出事儿才来我这儿求情,又有什么用!”
太后瞪了那妇人一眼,于嬷嬷重新泡了一杯香茗,递给了坐于首位的太后。
妇人自知理亏,可是不愿放弃任何希望,哪怕是最后一根稻草,她都想要紧紧握住。
那可是她孩儿的性命呀,“娘娘,您可怜可怜我,我嫁给你哥哥数十年,现如今才得了这么一个孩子,他也是你的侄儿啊,您不能不管啊!”
家族与个人本就是息息相关,荣辱与共。一朝得势可以一家子鸡犬升天,可是同样的。
伴君如伴虎,犯了事儿,一家子流放砍头的,也不是没有。
“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人,你让我怎么为他脱罪!那他为什么要杀人!”
昨晚就有人向她说了情况,她也不知那不成气候的哥哥到底怎么处理的。
可事关他儿子,没道理不细心周到处理好所有事儿,到底哪儿出问题了!
太后听到想到这儿更不舒服了,明明昨天一有消息就命哥哥把事情收拾好,结果今天到好,一早就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要她如何去说,如何去摆脱掉这杀人的罪名!
“夫君他去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早就传开了,我,我听下人一说,就赶紧进宫了。”
越说越没有底气,越说越觉得牵强,妇人又开始哭,太后不想听她哭,命于嬷嬷将人带下去。
她从昨晚就没睡好了,安神汤也不管用了。
眼皮闭上眼都还在跳,果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挨千刀的哥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宣来太监去打听打听朝堂之上是怎么说的,今早儿市集街巷就传开了,想直接给人脱罪是不可能的了!
怪不得昨晚眼皮一直跳,都没有让人省心的,太后抬头看了一眼刚才妇人跪着的位置,又看着众妃的座位,心下一定。
祸水东引……
“哀家那张牌没想这会儿用的,”太后起身,现如今要想解决那事儿,也只能这样了。
“来人,给哀家传太医,在将国师请过来,哀家有事儿要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