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是是!”地痞们互相搀扶着落地,点头哈腰应下,出去的动作乖顺,压根不敢再生事。
实力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通行证。
余年扭了扭脖子,看向还停留在原地的地痞头子:“不走,是在等我请你?”
“哎,走,我这就走!”地痞头子心虚一瞬,腿软得手脚并用。
谢容珩深邃的目光落在余年身上。
没想到她的身手远在他之上,而且出手利落干脆,看着压根不是一个寻常农女!
他压下心底的狐疑,试探道:“现在该怎么办?”
“去北二巷。”余年拍拍手掌,漫不经心道:“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
若是她所料不差的话,这次的灵芝是能够卖得出去的。
谢容珩虽心底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等来到了北二巷,他看到了榜单上的内容时,才豁然开朗,询问余年:“你早就知道这儿贴有告示?”
余年摇头:“路过时人太多,听了一耳朵,有待考证,回来碰碰运气。”
话落,她又指使道:“去揭榜吧,解决了这件事,也该回家了。”
谢容珩淡然往前,揭下榜单后,两人循着上方的地址,主动找上门去。
水东镇衙门旁边,碧瓦朱檐的府邸高大气派,龙飞凤舞的陈府两字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两只狮子立于门口,震慑人心。
谢容珩扣了三声门环,一个小厮探出头来。
“是贵府需要灵芝吗?”他轻声询问,并道:“我们手上有货。”
小厮先是打量了两人一眼,才态度恭敬道:“外面日头烈,二位请先进来倒座房中稍等片刻,容我先去回禀老爷。”
余年颔首,率先迈步而入,谢容珩紧随其后,两人站在倒座房门口静等着,穿堂风带着几分花草清香,在人的面庞划过,驱散心底烦躁。
约莫一刻钟后,小厮归来,弯腰的弧度又深了几分:“二位,我们主人想要见见你们,里面请。”
一路往内走去,余年看到了绿柳周垂,花团锦簇,山石点缀,还没欣赏完美景,小厮就在宅大门和二门中间停了下来。
在这儿停下,这应该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宅子,余年初步判断后,面不改色的坐下。
“听说两位手上有灵芝?”一面目威严的中年人缓缓而来:“可否给小老儿看看?”
余年见他面相方正威严,人应当是个正直的,毫不犹豫就把灵芝捧上桌面,道:“我们乡下人家不识货,劳烦陈老爷帮忙看看,若是个好的,您也需要,就看着给钱吧。”
陈老爷上前两步,颤抖着手,仔细端详着,很快激动道:“是超五百年的上品灵芝,两位手中拿着的,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物!”
余年愣了愣,抿唇问:“陈老爷觉得,这个售价多少合适呢?”
同时,她也在暗暗琢磨着,若是起了冲突,以她和谢容珩的能力,能否全身而退。
陈老爷见她这般直白询问,忍不住笑了:“小姑娘这是第一次做生意吧?谈价不能问得如此直白,若是一刀砍死了,还怎么讨价还价?”
余年见他放松下来,声线维持清冷:“陈老爷周身带着淡淡药味,应该是府中有病人,或是做药材生意的,我明面笨拙,又何尝不是精明?若您这次给价合适,是个绝佳的合作伙伴,以后有什么好东西,我自然会第一时间想起您。”
她一口气说了不少话,看着坦诚,但实际上给陈老爷挖了不少坑。
精明生意人陈老爷又怎会不懂她的言外之意,淡笑道:“既然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合伙,这个灵芝我给你三百两,如何?”
谢容珩印象中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钱,眉目微动,看向余年。
余年不动声色,秀指抚过灵芝表面,淡声道:“陈老爷有这个诚意,我又怎好不忍痛割爱呢?”
合作谈拢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方都是干脆利落之人,陈老爷甚至命人给他们拿了不少精致的糕点,让他们回家和家人分享。
余年把背篓里的药草都倒了出来,大方道:“谢礼。”
陈老爷笑得合不拢嘴:“你这小姑娘倒是挺会的,当场归还,不欠人情,以后啊,有什么好东西你们就直接送上门来就是,我晚点让人和门房说一声,看到你们直接放行。”
“那就多谢陈老爷了。”余年清浅一笑,微微抱拳颔首后,领着谢容珩退下,心中却是把这个陈老爷放在了心上。
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合伙人之前,这个陈老爷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陈老爷扭头询问身旁管家:“陈敖,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男人好像有点眼熟?”
管家陈敖抿唇:“他粗布麻衣,果露在外的手臂晒得黢黑,其它地方倒是正常肤色,但容貌不华,放在人群中也不显眼,老奴印象中确实没有见过此人,不过他站在那儿,气势倒是和殿下十分相像。”
“可殿下他……”陈敖迟疑一瞬,叹息道:“他自幼被养在后宫,皮肤白、皙,性子倔强,即便被流放路上晒黑了,也不可能性情大变,跟在一个女人身后吧?”
“也罢,兴许是我的错觉罢了。”陈老爷叹息一声,咳了几声后,幽幽道:“我们已经在此地休养许久,却一直未能找到殿下的下落,也不知他到底去了哪儿,是否安好。”
“殿下性子善良,吉人自有天相,老爷不必过于担忧。”陈敖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劝说道:“反倒是您这副身子要多留意,莫要再为难自己,惹得旧疾复发了。”
“我心中有数的,陈敖,你不必劝我了。”他神色忧愁,望天长叹:“我与夫人也不知能不能在有生之年再见他一面了。”
“能的,您和夫人都是大好人,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的!”陈敖宽慰似的,和他一起往前,同时道:“殿下自幼便喜欢待在您身边,即便身处他乡,也一定如您惦记他一般惦记您。”
“但愿吧!”一道幽幽长叹在院中响起,随即恢复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