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伸手到口袋里,实则从空间中拿出了50两银票,递到了他的面前道:“这钱你先拿着,去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三日后来上工。”
张老头原本以为能提前借支十两银子就是顶了天了,可没想到余年出手这般阔绰,竟一下子给了他近半年的月钱。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感恩戴德磕头道:“谢谢,谢谢余东家,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活,绝不让你失望!”
“去吧!把事情处理好了再来找我。”余年摆摆手把他遣退。
偌大的大堂瞬间只剩下了母子三人,余浩歪着头不解询问:“娘亲曾经告诉我,不要随意对他人伸出援手,接他人的因果,可您如今这是……”
余年拉扯两下嘴角,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意:“这世上正在吃苦受难的人千千万万,但这其中的有些苦是当事人自己造的,还有些苦是上天赏赐的,你们可能猜出我为什么如此重用他?”
余雪小嘴巴抿成了一条线,主动分析道:“我观察过他的面容和衣裳,他虽深陷困境,但把自己打理得很是干净整齐,看得出来此人有很好的素养,是个爱干净的人。”
“观人先看面相与妆容,能定其性情十之八|九,此人虽短暂落难,但为人正直,若是在他需要的时候搀扶他一把,日后没准能够得来大回报。”余浩小眉毛打结,跟着开口。
余年如释重负的笑了笑:“既然学会分析了,那往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时,你们也会知晓该如何做了吧?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能只沉浸于表面,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她和两小只认认真真的交心,教他们为人处事时,顾星洲走了进来,一身紫色的长袍衬得他身形纤长,与穿白衣时相比,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他留意到余年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徘徊时,轻笑道:“这衣裳非常合身,真希望以后能够穿到年年你亲手缝的。”
在这男权社会的古代,妻子为丈夫缝制衣物是最为家常不过的,但两人非亲非故的……
余年面上的温柔瞬间直降冰点,淡声道:“我这双手自幼就不适合做女工,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隐晦的拒绝了顾星洲暗中表明的心思。
顾星洲薄唇牵强的扯出一抹弧度:“人的一生是很漫长的,潜力无限,我们需要不断去尝试和坚持,才能够下定义,确认自己适不适合,而不应该只凭着喜好做事。”
“人活一生,若不能依自己的喜好而行,那活着有什么意义呢?”她三言两语就堵住了顾星洲的话。
屋内的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退让,谢容珩倚靠在门口,神色从容:“这个颜色还是太深了些,衬得人有些黑,尤其是不算白的人穿着就更不合适了,白色才跟战王殿下是绝配,余年啊,你这衣服没有选好。”
余年被他说的面上心虚一瞬。
她本来选这件衣服,就是想通过此再次告诉顾星洲,每个人都有自己合适的风格,她不适合他,谁知道,顾星洲没有往深处去想,她送衣裳的事,也这样子被谢容珩所知,两个男人,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她现在得罪不起的存在。
余年的脸皱成了苦瓜模样,心中不平的瞪了谢容珩一眼,可落在顾星洲的眼中,就和打情骂俏无二。
“我从前偏爱白色,自懂事起,衣橱里的衣裳也只有这一个颜色,原本以为要接受别的颜色很难,可没想到那日在看到年年送我的衣裳时,忽而有了试一试的想法。”
顾星洲抬眸,直勾勾的视线落在了余年身上,意有所指道:“这衣裳和人啊,都是一样的,多穿多看就合适了,人靠衣装衣衬人,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没有什么天生的不合适,只有喜不喜欢和愿不愿意。”
当着他的面,竟敢如此做?这是在向余年暗示着一些什么吗?
谢容珩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夹枪带棍的嘲讽道:“合不合适这种东西是天注定的,与喜欢和愿意无关,当然,不喜欢和不愿意就更加没有和不合适这个说法了!”
一句话点明了顾星洲不被余年喜欢的现状。
顾星洲的心像是被重击一样,闷哼一声,痛得有了回音。
两小只见他陷入了沉默之中,陆续拱火道。
“我觉得叔叔穿这件衣服挺好看的,娘亲可真有品位。”
“是啊,穿上显得人都年轻丰满了许多,从前他穿白色虽然令人耳目一新,但那样看着身子毕竟单薄了些。”
他们光明正大的战队,让谢容珩那颗刚刚沉寂下来的心突然风起云涌。
“你们还小,一看就是不经常去成衣店的,寻常随意拿的一件衣裳就如此夸赞,被人看着觉得你们像没见过世面似的。”他冷嘲热讽,斜了余年一眼。
余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虽然是随意找的,但不代表她没有花心思!她可是苦心钻研过,师兄适合穿什么花样什么颜色的衣裳的,纵使是前世,但也能用以今生吧?她选衣裳的时候只是巧妙的避开那些选择,没有错吧?这个该死的男人,天天拆她的台作甚!
她没好气的瞪了谢容珩一眼:“后厨还有些碗筷没有洗,你去洗了!”
谢容珩站直身来,默不作声的离开去忙活了。
顾星洲在两小只开口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面容波澜不兴,令人猜不透他的心中所想。
余年只扫了一眼就错开视线道:“接下来又要辛苦师兄了,等他们学有所成,我再请你吃大餐!。”
“都是我应该做的。”顾星洲淡然回应后,就冷着脸迈步离开,没有回应她的画大饼。
余年看着两小只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忍不住心酸的提醒:“要照顾好自己啊。”
“娘亲!”两人在她说话后,又忍不住回头跑向并抱住了她,一脸眷恋,异口同声道:“我会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