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洲目光落在余年身上:“你是怎么想的?”
余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有人手帮扶自然是好的,你把人留下来吧,我用。”
他得意的斜了谢容珩一眼,淡声道:“好,只要你不是在逞强就好,我这边永远无条件给你所有支持,只要你需要,我就一直在。”
余年神色自如:“那就先多谢师兄了,我争取不给你拖后腿。”
“哪的话,能被你麻烦是我的荣幸。”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像是完全无视了谢容珩的存在。
谢容珩默不作声的攥紧拳头,眼底讥讽泛滥。
等到顾星洲离开后,余年就径直走出房门,完全不曾理会他的想法,就好像他这个人的存在无足轻重一样,谢容珩深呼吸一口气,拿着弓箭转头去了后山。
一刻钟后,余年站在余家门口,神色清冷:“我方便进来吗?”
余奶奶一脸错愕昂起头来,心绪复杂却不得不强行冷着脸道:“有事?”
她直接迈步而入,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今上口谕,让我寻水源,我一女子不方便,所以想让大哥,狗娃和谢容珩一起去。”
余奶奶闻声震惊:“我们已经分家了,你有好的伙计竟然还能想到我们一家人,你不怪我?”
她摇摇头,漆黑的眼眸中带着睿智和光芒:“虽然我们明面上分家了,但我昏迷不醒时,你们一路磕头去附近龙王庙祈福的情意不假,我认为一家人应该互相理解,过去之事就算了,该放下就放下吧!”
余奶奶见过去隐瞒的事被她发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又见她想得深远,声音在不由自主中沉重起来:“我那天也不是无缘无故对你发脾气的,因为那算是一个契机,我想着既然对大家都好……”
“我知道的。”余年忍不住失笑:“这件事我也在抓紧时间调查了,相信再过不久,一定会有结果的。”
分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数月,什么调查需要这么久?是还没有行动?还是不相信调查的结果?
谢容珩迈步而入,神色自若,正视着余年的眼睛道:“你们一家人闹翻后,你无依无靠,这件事情对谁最有好处就是谁做的,哪还用调查那么久?”
余年的脑海里那一刻突然出现了顾星洲的脸,她愣了一下,又自顾自的在心里否认:我与大师兄无冤无仇,他又怎么会算计于我?更何况,他深知我向来对于这种算命的事不屑一顾。
看到余年陷入沉思之中,余家众人的思绪也纷纷发散开来,可是任由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这背后之人会是谁。
谢容珩冷脸开口:“过去的事就算了吧,我们先来布局一下,看看接下来的计划应该怎么走!”
春花嫂子领着余狗娃和余春娇走了进来,唇角挂着满足的笑意:“我没有来迟吧?”
“刚好。”余年站起身来,让开了位置,同时自然的把手搭在谢容珩的肩膀上:“我建议的话,兵分三路,这样忙起来的效率更高些。”
谢容珩把从县令处拿来的地图摊开在了桌子上:“乐业县共有十六个镇,水东镇隶属其一,名下共有40个村子,但因为蛮夷来袭,死的死,伤的伤,很多村子可能就只剩下五六个人。”
“县令这一次除了让我们寻找水源外,还想让我们给每个村子做统计,并且寻找出最合适的村子合并的方法,以最大限度地节省人力物力。”他拿着笔,画出了一个又一个圈:“红色的片区是我的区域,剩下的两个你们自己选吧。”
春花嫂子目光染上担忧:“要是兵分三路的话,安全问题该怎么得到保障?”
她只有这一个儿子,再大的荣华都比不上他的安全健康。
余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战王殿下留下来的人,我分给我大哥和狗娃一人三个,我和谢容珩身边各带着一个,方便有什么事及时联系,村子里也会每个队伍出五个人陪同过去,县令那边大概也会给两三个人做做样子,所以总体而言,无需担忧。”
人多起来,又有朝廷的人马出手,那些百姓和流民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轻易动手,所以安全问题无需担忧。
余狗娃像男子汉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嘴角笑容泛滥:“娘,你就放心吧,我如今也学了不少本领,今非昔比了,寻常人近不了我的身,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前后一番话语落定,春花嫂子的心也安定下来:“行,那就听你们的安排吧!”
分好线路后,他们紧接着确认村中的陪同人马和具体的事宜,一步一步的把出去挖水源这件事落实到实质。
……
一个古色生香的书房中,一道紫色身影落地,他的声音低沉:“殿下,我们买通的那个算命的被六皇子弄死了。”
“哦?”顾星洲饶有兴致的挑起眉来:“后来他还做了什么?”
暗卫把在余家院子中听到的事细无巨细的交代完后,声线冷到骇人:“可要把他……”
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而出,顾星洲失笑摇头。
“他除了想挑拨离间,怕是没别的意图了,可惜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穿我在余年心中的地位,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了,又怎是他一个外来人能比得上的,即便余年从未光明正大的表示过,我一直知晓,也有自信,我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她暂时还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至少这一两年不会。”
毕竟她向来对自己的感情状态很自负,坚定的相信自己的身边人。
顾星洲的左手随意转动着自己右手食指上的大扳指,询问:“离开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商会那些人已经教训得差不多了,在您离开那天,牢房的人会把他们放出来。”紫衣暗卫神色复杂:“您把事情闹大,就不怕之后而来的二皇子的人利用您的软肋吗?余姑娘就算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普通农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