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天色越来越黑,所有人都陷入了完全熟睡中,没有一点儿动静,余年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打算出去找吃的。
她悄然起身,可小小的动作却让谢容珩突然惊醒,那挺直的腰杆更是僵着不敢动。
直到察觉到人已经出了洞口,谢容珩这才偷偷起身跟了过去。
余年深更半夜不睡觉往外面跑,十有八、九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要追上去查探清楚,若是可以的话,最好能够查明真相,也不至于日夜被瞒在鼓里。
“哥几个,来,喝!”
“这些泥腿子酿的酒真不错啊,喝得那叫一个爽!”
“来,吃肉吃肉,吃大口的,别替他们省着,吃完这个村子再去霍霍下个村子!”
“说得真不错,我们要一路往南吃,吃到京城里去,再摸摸看京里的美人儿是否像画本子里说的嫩滑清香!”
一阵捧腹大笑和激昂的讨论声响起,余年没听见什么有意义的消息,漠然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看蛮夷们这架势,他们短时间内是回不来村中了,如今只能够多开源节流,避免村里人全都被饿死。
余年长长叹息一声,随意拿着两个水桶来到了种植土豆的地方,将昨晚村民们动过的地方又挪了挪重养,又快速来到湖边,虽无人跟着却佯装挑河水的模样给它们浇了灵泉水。
“既然他们短时间内不会离开,又这般仗势欺人,不如给他们一个教训。”余年浇好地后,精明的眯了眯双眸,一抹算计冲上心头。
她慢悠悠的来到村子的水井旁,悄无声息的把空间里的泻药全都扬了下去,唇角微勾。
既然村里的东西都带不走,那就好好发挥作用吧,看这些王八蛋以后还敢不敢毫无防备的四处吃吃喝喝,既然作恶多端,就该收点报应!
谢容珩躲在暗处,不过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但深邃黑眸下嘴角的弧度一直高压不下,心中甚至多了几分莫名的喜意。
“这破村子当真落后,连个水井都建那么远,害得我想要喝口水都要走这么远。”骂骂咧咧声在不远处响起。
一阵熏人的酒气铺天盖地而来,很快又有附和声起:“这些贱民也真够能忍能藏的,一天一夜过去了竟然还没冒头,要是有两三个活口出来,哥几个又怎会需要自己亲自动手找水喝!”
紧随其后的,便是酒坛子落地的碎声与水声一致响起,以及更为过分的骂人话,甚至连祖宗十八代都招呼上了。
站在水井旁的余年巡视了四周一圈,一个闪身从窗户跳到谢容珩躲着的那个房子里。
谢容珩在那之前迅速的滚到床底下猫着,看到余年的脚步往前,他心跳如雷,手心细汗密密麻麻分布,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他该如何解释?
可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余年的脚步就绕了一圈,停回到了窗口旁不远处,就像是无意乱走一般,他的心跳这才慢慢的恢复平静。
“哎,你还别说,我们去过那么多村子,我就觉得这个村子里的井水好喝,带着天然的微甜。”
“但是我前两天喝好像不是这个味儿,该不会是被别人偷偷加了料吧?”
“哪能呢,咱们巡逻的人那么多,如果真有人下药,怎么可能没人发现呢?哥们你莫不是酒喝多了,开始迷糊了吧?”
“我没有醉,你别诬陷我!”
吵吵闹闹的话渐行渐远,谢容珩留意到余年已经跳窗离开,这才偷跑出来,猫在窗户那儿偷看。
余年把手伸进水井里,额头和脸颊上频繁有热汗流出,好像在做什么剧烈运动,但她却一动不动。
谢容珩好奇又纳闷,等余年走开后,发现好像升了一点点水位的他直接愣在原地。
难道余年刚才是在偷偷放水?还是说这个时候了,村里的水井依旧能够自动涨水?
谢容珩心有疑问却无结果,想要进一步探寻奈何余年已经走远,而身后又隐约传来另一波蛮夷的声音,他不得已只能快速跟上。
“你说明天咱们大部队能不能到?”
“谁知道呢,怕是得耽搁个一两天吧,上次咱们洗劫那个村子那么富有,想来要吃上几天。”
“说到这儿就来气,这个村子是真的穷啊,留下来的东西所剩无几,大多都被他们带走了。”
“老大不是派人去找了嘛,想来很快就能连人带粮食的找回来,到时候大家人手两个小娘子,都乐着。”他们勾肩搭背,脚步踉跄,俨然也是喝了不少酒的。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人揉揉眼睛,狐疑道:“话说这井里的水看着怎么有几分污浊?能喝吗?”
“有啥不能喝的?这村里就这口井,难不成那些村民还能给自己下药或者冲脏水进去不成?”后面的人推搡了他一把,直接用一旁的空桶打起了一桶水,喝了一大口,神色满足。
“村里就是村里,连浊水都是甘甜的。”话落,又把桶往前一堆,对着身旁几人道:“喝啊,愣着干啥!”
一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坐在井边喝了起来,甚至还人手一桶提了回去,边走边吆喝着:“回去继续喝啊,谁也别停下来!”
余年渐行渐远,眼角冷意慢慢泛滥,一路往后山走去,跟她只有一墙之隔的谢容珩听着众人的议论,眼底氤氲着意味不明的光,更是坚定了她有秘密一事。
荒年艰难,山上的果子和可食用的草药都被摘得差不多了,就算能找到一些,也不够人吃,甚至没法填饱肚子,若是人被困久了饥饿难耐一定会发生争抢事件,再严重些怕是村子里大半的人都活不下去,她不能冷眼看着悲剧发生。
余年想着想着就停在了一潭溪水前,她蹲下身子,偷偷的从空间里取出一些灵泉水,独特的水质将躲藏在底下的鱼儿全都吸引出来,她双手随意捞着,直接把一堆堆鱼儿连鱼带水的甩上岸边,动作快得令人甚至看不清她是如何操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