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荣煊加大了力度,两个孩子在他的手中就好像两张纸片,生命随时会流逝。
余年看到这一幕,回眸深深看了谢容珩一眼,忽而出口:“好,我答应你!”
她随身携带的匕首直接插出,落在谢容珩胸骨下方,两肺之间,心脏偏下的位置,甚至还搅动两下。
谢容珩震惊当场,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坠去,“咚”的一声,直接没了反应。
遍地的红血染红了新郎服,此时的他看起来,更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余年红着眼睛往前走了两步:“现在你可以把我的孩子交给我了吗?”
谢荣煊讽刺一笑,直接把两个孩子往后一甩,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接住两人,随后往外冲去,余年看到陈宇已经出现,放心的追了出去。
陈家医师非同寻常,定能发现自己没有刺中谢容珩心脉,谢容珩是假死的,等自己给谢容珩放的救命药丸生效后,谢容珩就会慢慢醒来,明白一切。
余年深呼吸一口气,摒弃身后事,穷追不舍。
谢容珩的尸首是当天确认死亡并埋葬的,苏淑媛赶来时,坑已经挖得差不多了,就在陈家人和谢容珩母妃身边。
她张口道:“陈叔叔,我略通医术,不然我帮你们再给谢容珩诊脉看看?”
陈宇和陈管家都没有点头,她就已经上手,没多久就当众给谢容珩喂了一颗药丸。
不过一刻钟,在众目睽睽之下,谢容珩就慢慢清醒过来,他双眸在留意到四周情况时,瞬间遍布冷意,哑音问:“余年呢?”
陈宇低头,双手不自觉攥紧,开口:“谢荣煊把孩子丢给了暗卫,她追暗卫去了,至今未归。”
谢容珩闻声讥讽一笑,头也不抬的往山下走去,没多久才吐出一句:“你们都走吧,没必要跟着我!”
陈宇和陈管家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的沉重。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新婚当天,妻离子散,这样的痛苦寻常人很难走出来吧!
两人低下头,默不作声离开。
苏淑媛一直安安静静的跟在谢容珩身后,看到谢容珩坐在一棵大树上眺望远方,出其不意道:“其实这样子结束也挺好的,至少你们还没有成亲,你就发现了她的真面目,不是吗?”
谢容珩偏头,冷漠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淑媛无所畏惧的和他四目相对:“在余年的心里,你不是最重要的,没准这一次的事情就是她在知道你不会回到京城,恢复身份之后,和谢荣煊设下的一个局。”
“试想,从前的余年有家人疼爱,还有一个自幼非常喜欢的表哥,她怎么会突然变得非你不可了呢?而且这么多年无论什么情况都对你不离不弃,哪怕她知道你们当初那段十分痛苦的回忆,也轻描淡写的原谅了你。”
苏淑媛并没有完全说清楚,点到即止。
谢容珩的思绪却不由自主泛滥开来,那些一直以来无迹可循的东西,在给了一个理由之后,就彻底能够说通了。
苏淑媛在这个时候贴心开口:“我猜测余年就是为了功名权利才和你在一起的,在得知计划落空后,才果断抛弃了你,为了避免其他人也陷入这样的陷阱中,我这就回到云水镇,开始发布通缉令,通缉她,这样以后她有任何动静,你也能及时知晓。”
谢容珩联想到过往的种种,拳头不自觉握紧成拳,低头道:“好,一切交给你来安排。”
两人在蛮夷大战中熟识,谢容珩对苏淑媛的人品和态度十分放心,心安理得的把后续交给了她,却压根不知,这一切的因果都是苏淑媛一力主导造成的。
以爱之名,容许嫉妒泛滥,拆散有情人,意图将一切果实占为己有,最终害人害己,所图落空。
苏淑媛深深的看了谢容珩一眼,提点:“长久存在的感情很多时候都已经变质,及时止损是最好的结果,有时候你不妨多多看看身边,没准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话落,人也健步如飞离开。
谢容珩并未顺着她的话往深处想,挥动了自己手中的长剑,无视着隐隐作痛,血流不止的伤口,舞了近一个时辰,直到精疲力竭才停下。
“谢荣煊,你先是害我被流放多年,又害了我舅舅一家上百口人无一存活,杀害我的母妃,如今还毁了我的亲事,这些账我一定会跟你清算的!”
“余年,你既然这般对我,日后就不要落入我的手里,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心如死灰的谢容珩在这一刻彻底黑化,他奋力挥起长剑,对着大树一击,树倒,心中的烦闷并未因此消失,反而好像越聚越多,身子也在那刻摇摇欲坠,最终无力支撑倒下。
躲在暗处的霍刀见状,飞身上前把人抱起,送回了镇上。
……
余年不知道自己用了一点小心机,没有被陈家的人识破,反而为她人做了嫁衣。
她一路追打着黑衣人,没多久就来到了一处悬崖边,黑衣人看着眼前的场景,眼底生恨,直接把两个小孩往悬崖下丢去。
余年直到这时才认出了她的身份,大声呵斥:“霍柳,你做什么!”
霍柳冷笑一声:“不过一个泥腿子罢了,有什么资格生下殿下的孩子,与殿下成亲!”
余年又气又悲,直接长剑一挥,抹掉了她的脖子,并跟着一头扎到了悬崖下喊道:“雪儿,浩儿!”
两个小孩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不停往下坠落,余年找到他们后,用尽全力才堪堪抓住他们,可是下一瞬间,三人的身体像是被一阵拉力往下拽般,直接失去了控制。
余年错愕不已,心慌意乱,却也只能拼命抓住两小只的手,努力不与他们分开,直到脑袋重重的砸在了一块石头上,她才没有知觉的彻底昏死了过去,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才恍惚想起谢容珩来。
也不知道谢容珩如今怎么样了,会不会怪自己,可是事权从急,那样的情况下,自己只能想到那样的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