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微微侧目，好奇问：“玩具房？装的都是小孩子玩具的地方嘛？”
“是啊。”陈夫人认真回应，眼底露出几分笑容：“那是我以前给我外甥和外甥女准备的，不过这么多年他们也没有来过这边，人也慢慢长大了，就用不上了，今天可以带着两小只一起去看看，要是他们喜欢，可以把东西都带走的，左右也无人永了。”
“不用，我们家中都有的。”余年生怕她再慷慨解囊，第一时间拒绝道：“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让孩子们待在那里玩玩，但是不能再收礼啦，陈夫人您给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陈晋鹏是个粑耳朵，妻管严，一般在外有什么事，回家都会和妻子分享，谢容珩和余年的事情，陈夫人一清二楚。
在余年的称呼上，她不过多纠结，也不应答余年的话，避重就轻：“咱们先去看看吧，要是两个孩子有喜欢的，咱们到时候再另计。”
余年无声叹息，知晓今日这样的情况是无法再提出一些什么别的异议了，这份情只能往后再找别的机会偿还。
她点了点头，落后一步，领着孩子们跟在陈夫人身后离开。
陈晋鹏望向谢容珩：“她们妇人和孩子之间的事，咱们就别掺和了吧？去书房谈谈？”
谢容珩深邃的目光落在了余年笔直的背影上，点点头，跟着离开了。
陈夫人看着两个孩子人手一个玩具玩得不亦乐乎，眯了眯眼睛，感慨道：“长得可真像啊！”
余年没说话，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从空间转移到口袋的佛珠，神色清冷。
陈夫人将脑袋倚靠在门口，声音慵懒：“你和容珩真的没有可能吗？我见你们挺般配，挺有夫妻相的。”
一句挺般配的，让余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反驳。
沉默不语就是回答，只不过她腰杆笔直的弧度微微弯了弯，不再似之前那般笔直端正。
陈夫人见状，又收敛目光幽幽叹息，半响后自顾自喃喃：“不喜欢也挺好，京城那种地方，真不是一般人能呆的，要是去了啊，大多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能保持本心的少之又少，还会被称为疯子。”
她的目光惆怅，如情不自禁想起了很久之前。
余年留意到时，不自觉闪动两下眉眼：“个人有个人的喜欢和坚持，我们这一生能够做的本就不多，问心无愧就好。”
轻描淡写带过话题，余浩和余雪却是闻声而来。
余雪身为好奇的小宝宝，歪着头第一时间询问：“陈夫人，京城小孩子在我们这样的年纪，都在做什么啊？”
要是知道后，自己偷偷学着点，是不是也算半个京城的小孩子啦？
她古灵精怪的眼睛左右转动着，带着些许狡黠和俏皮。
陈夫人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还没开口，她就已经捧场道：“陈夫人你好香呀，就像花一样，我很喜欢。”
小孩的“喜欢”，最是纯真无瑕，也最容易令人欢喜。
陈夫人不自觉笑出声来：“雪儿你也很香，我也很喜欢抱着你。”
说着，还亲昵蹭了蹭余雪的脸颊，娓娓道来：“京城的小孩大多三四岁就开始启蒙，像你们这个年龄阶段已经能够熟识很多古诗词……”
如讲故事般，一个又一个片段在她的嘴里吐出，令人不自觉入了神。
余年和两小只都听得走了神儿，时间一恍惚就到了傍晚。
谢容珩归来时，轻咳一声，打断了几人聚精会神的局面。
陈晋鹏淡笑道：“在说什么呢？这么有趣？”
余雪一股脑爬了起来，陈夫人动了动微麻的身子，笑道：“和晚辈们说说我们的那些年。”
一句话，同样勾起了陈晋鹏的思绪。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余年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忽然开口：“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吧！”
要是再晚点，夜路就不安全了，要是遇上雨夜就更麻烦了。
陈夫人望了眼门外，犹豫且不舍道：“看这天怕是要下雨呢？要不你们多留一个晚上？”
陈晋鹏忍不住笑道：“夫人与我还真的是想一处去了，我刚还和容珩说留宿，今晚我们来弄个烤肉，没想到转念你也提了。”
谢容珩看向余年，陈晋鹏和陈夫人见状，也把目光落在余年身上。
余年一时纠结住了。
余浩和余雪相视一眼，一左一右拉了拉余年的衣角：“娘亲，留下来嘛，好不好？”
余年张张嘴，拒绝的话在嘴巴里转了个圈，“哗啦啦”的大雨瞬间像划破了天似的落下，打人一个措手不及。
陈夫人眉眼弯弯：“这么大的雨，是老天不舍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余年只能顺从道：“那今晚就叨扰陈老爷和陈夫人了。”
陈晋鹏拍了拍谢容珩的肩膀，当机立断：“我这就派人去余河村说一声，别让你们家人担忧了。”
“不用。”余年言简意赅道：“昨晚我和我娘说过了，早上也和奶奶他们提了一嘴，说了句归期未定，不用担心。”
见着她想得周到，竟然将后路都想得清清楚楚，陈夫人伸手握住她的小手：“真好呀，我这老婆子今晚不孤单咯！”
余年感受到陈夫人冰冷的掌心，询问身旁的侍女：“没有汤婆子吗？”
陈夫人的手都冷到这个程度了，她是怎么忍得下来的？
陈夫人对上余年担忧的眼神，轻轻舒展眉目：“我的手一直都是这么冷的，莫要担忧，其实手冷的话夏天挺舒服的，老陈他就最喜欢握我的手了。”
余年张嘴，想说出一些手凉不好的事和影响，又想到陈夫人一直病着，这些东西医师怎么可能不说？瞬间又把想说的话吞了下去，点点头：“那您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说啊，莫要逞强。”
“明白的。”陈夫人朗声回应：“有你们在呀，我觉得自己瞬间年轻了好多岁，还能活个十几二十年呢！”
“夫人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余雪蹦蹦跳跳的说：“等以后您七老八十了，我仍要躺在您的怀里，听您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