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忙道：“没错，姐姐心好，为我安排打点好一切。”
我不想再争辩了。
陆寅知道真相又能如何呢？
在漠北的第三年，我舍弃自尊，把伤痕露给他看，他不也没信吗？
更何况现在方茶怀了他的孩子。
“那为何我听到了践踏二字？”
陆寅冷笑一声。
“是我！”
“是我自甘堕落，为了安稳舒适的日子，去讨好他们，践踏了姐姐的真心。”
“我瞧不上姐姐送来的下人，想要在漠北活得滋润，自然得讨好将士们。”
我脑袋飞速运转，编着谎话。
陆寅走到我跟前，脚尖踩上我的手背。
他蹲下身看着狼狈的我。
大手捏起我的下颌，眼里透露出厌恶。
“谢莺然，我罚你去漠北是让你收收性子，不是让你去过好日子的，你为何还是死性不改？”
方茶走近，贴上陆寅的身子。
“不如把莺然交给我来调教，我刚在皇上身边多年，调教手下的本事您也是知道的。”
陆寅指尖来回摩擦着我的下颌，他沉默良久，似乎是在考虑。
“不，皇上，我已悔改，从今以后必定夹起尾巴做人，不再骄纵跋扈。”
“从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妄想觊觎您。”
“如今我已想清楚，是我配不上您，从今以后不会再靠近您一步，祝愿您和姐姐恩爱万年，白头偕老。”
我跪下来向陆寅磕头，磕得头破血流。
说尽一切好话，只希望陆寅不要将我丢给方茶。
我远在漠北，方茶都费尽心机加害于我。
若是有了陆寅为她撑腰，我不知道方茶还要使出什么手段？
我说的话不知道哪一句刺激到了陆寅，他眼中怒火燃烧。
“我看你还是不懂得温顺体贴。”
“爱妃，人交给你了，若你调教不好，那便军规处置。”
方茶喜笑颜开，柔声道：“谢过皇上。”
“我必定好好调教莺然妹妹。”
方茶说我一身污秽，要将其去除。
将我带回去后，便准备了一大桶滚烫的盐水。
“这盐水能除尽污秽，还妹妹一个清白之身。”
“就是稍微有点疼，还望妹妹能忍忍。”
我颤抖着向后退。
方茶指挥着侍女将我捆起来，扔入盐水桶中。
“给我好好按住她！”
四个侍女纷纷按住我的手和脚。
滚烫的热水里是高浓度的盐，他们掰开我的伤口，任盐水流淌而过。
痛，好痛，简直痛不欲生。
针扎般的疼痛蔓延过全身。
我费力挣扎着，不停地求饶。
方茶站在一旁面带微笑，欣赏着我的痛苦。
每当我要被痛晕过去时，方茶会用各种方法将我刺激醒。
让我清醒地感受疼痛。
5
后来的每一日，她教我学规矩。
要是有一丁点犯错，她便重罚我。
跪在烈日下脱光衣服鞭打，分开十指，指尖受金针贯穿之刑。
一朵一朵血色莲花开在我身上成了点缀，方茶见了十分欢喜。
“我自军营出身，刑罚是重了些，不过这也是为妹妹好。”
方茶继续挥着鞭子，却忽然调转方向，打到自己手心上。
“爱妃！”
陆寅飞奔而来，抓住方茶的手。
方茶的手已然血肉模糊。
陆寅嫌恶地瞥了我一眼。
“这种事交给下人做便好，何须你亲自上阵。”
“瞧瞧，还把自己伤到了。”
方茶温和一笑，“有皇上的关心，方茶就不觉得疼。”
陆寅对着方茶一番嘘寒问暖过后。
才想起来跪在地上的我。
“肌肤裸露在外，也不知道是在勾引谁。”
我慢吞吞地把衣裳拉上去。
每当陆寅来方茶寝宫时，方茶就会装作一副好模样。
温声细语地待我，所以我希望陆寅能多来，我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今夜陆寅留宿方茶寝殿。
方茶让我跪在寝殿外伺候。
“正好让皇上看看这几日的调教成果。”
方茶怀孕了，陆寅自然不会动她。
可偏偏方茶要去引诱陆寅，肌肤相贴之时，方茶声音妩媚。
“啊，皇上你把人家的嘴角都亲破皮了。”
我跪在殿外，一脸麻木。
要是从前的我，必定会冲进去将方茶扯出来。
揪着她的头发大骂她不要脸。
可现在的我，心里空落落的。
既不觉得愤怒，也不觉得心疼。
“柳家公子愿意娶莺然，皇上为何不全了他的心愿？”
我听见方茶问道。
听说柳家公子知道我回京城后，向陆寅求娶我。
柳家那小儿郎，是个书呆子，腼腆话少，喜欢跟在我身后，我一逗他，他就脸红半天。
陆寅没理会他，他在议事殿中跪了一天，以死上谏。
陆寅不知为何生气了，下令让人把柳公子拖出去，打了几十大板，现在人还在府中躺着，起不来身。
“呵，谢莺然这辈子只能待在朕身边为奴为婢，怎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这是陆寅的回答。
6
方茶把每日熬安胎药的重任交到了我身上。
我每日都要前往太医院拿特制的药材。
今日在等太医为我抓药时，只感觉眼前一片眩晕，视线一黑，我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被放在太医院的软榻上。
德高望重的老太医抓着我的手腕，试探我的脉搏。
他摇了摇头，脸色难看。
“姑娘，你这脉搏如此紊乱且微弱，怕是活不长久了。”
我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地问道：“为何会如此？”
在漠北的三年，我不知接待了多少男人，自然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碗落胎药。
我知道那药的危害，顶多只是伤了根本，让我此生无法生育罢了。
为何会害我性命。
“你这是中毒了。”
老太医听了我的话，断定道。
“那毒想必是下在落胎药中，剂量少，但积少成多，姑娘喝了整整三年，毒性早已深入骨髓，哪怕是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我脑海里想到了一个人。
一定是方茶，她本就恨我，恨不得除我而后快。
“我先替姑娘开几副药方，不能根除，只能暂缓毒性，让姑娘多活段时日。”
我向老太医深深一拜。
“多谢太医。”
我还不能死，祖父的仇还没报，我有什么脸面去地底下见他？
当初陆寅和我说，祖父是被我气死的。
方茶却说，陆寅去了侯府，将我在漠北的一点一滴都告诉了祖父。
“谢老侯爷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孙女啊，谢家百年来的清誉都被毁于一旦。”
祖父被陆寅气得生生吐出血来，没过一日，便撒手离世。
我不知他们二人说的谁真谁假。
但他们二人都是我的仇人，谁都逃不掉。
陆寅当初说要封我为后，想来也是骗我的。
方茶一怀孕，陆寅就大张旗鼓举行封后仪式。
方茶是将军之后，也是这整个后宫里最受宠的女人。
仪式当天，我伺候着方茶喝下今日的安胎药。
方茶正上着口脂。
我眼尖地发现凳上流下一道蜿蜒的血迹。
还没来得及细想。
身旁的侍女失声尖叫，“娘娘您流血了。”
方茶脸色苍白，“快，快宣太医！”
7
方茶小产了。
侍女翻出了我今日煎药的药渣子给太医查验。
一番验证过后，太医点头。
“没错，这安胎药里多了一味药材，就是这味药才害得娘娘小产。”
方茶凄凄然地望向我。
“莺然，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害我？”
我虽然恨方茶，想寻她报仇。
可也不会如此蠢笨，以这种方式害她。
我立即跪下，“不是我，望娘娘明鉴。”
“我信任你，才将如此重任交于你，每日都是你为我煎药，从未经手过旁人，不是你，难道是太医给的安胎药有问题？”
一旁的太医立马撇清关系。
“绝无可能！娘娘的药自抓好后，会经过三个太医的查验，绝不会出问题。”
我百口莫辩，只能一遍遍自证清白。
直到陆寅来了。
他阴沉着脸，目光扫过殿内的人。
“皇上，我们的孩子没了。”
方茶扑进陆寅怀里，眼泪随之掉下。
她哭的甚是伤心，快要喘不过气来。
陆寅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她的背，安慰她。
“是她！一定是她怪我对她严厉了些，心里记恨我，才会对我孩儿下手。”
方茶激动地指向我。
在对上陆寅的眼神时，我忽然没了辩解的心思。
陆寅的眼里是滔天怒火和恨意。
他不会信我的。
我暗自想到。
陆寅雷霆大怒，一脚踹在我肚子上，将我踹飞。
我捂着肚子咳出满地鲜血，老太医说了，要让我好好养身子。
陆寅这一脚便踹出我大半条性命。
“残害龙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来人，将她关入牢中，听候发落。”
我又回到了熟悉的水牢。
“她就是侯府嫡女？名动京城的谢莺然？怎么眼下成了这个样子？”
“听说她现在在皇后宫里为奴为婢，皇后待她极好，她却不知满足，还残害龙子。”
“这罪名可不小，谢老侯爷也已离世，没人护着她，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两个狱卒在窃窃私语。
我蜷缩成一团，抱住自己。
牢门一开，方茶又来看我了。
她扭动着细腰走来，一举一动悠闲惬意，丝毫看不出刚小产过。
联想着这些日子以来，方茶一点也没显怀的肚子。
一道惊雷炸响在脑海里。
我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根本没怀孕！你骗了所有人！”
方茶捂住嘴娇笑。
“哎呀，被你给发现了呀。”
我如一头被激怒的小兽，篡紧双拳，目眦欲裂，激烈的挣脱着锁链冲向方茶，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嘶吼。
可我每向前一步，身后的锁链拉紧又将我拖了回来。
方茶在我身前站定。
那刚好是我费尽全力也触碰不到的地方。
“如果不假孕？我又如何能凭借龙子登上皇后的位置。”
“后位一到手，肚子迟迟不显怀，竟然瞒不过陆寅，所以，只好暂且借你一用，让我顺理成章的失去孩子。”
“陆寅不仅不怪我，还更心疼我，怜惜我。”
“谢莺然，他更恨你了，你猜他会不会下令处死你。”
8
我瘫坐在地，绝望地闭上眼睛。
“没有他下令，我也活不久了。”
“你早就给我下毒了，不是吗？”
之前方茶的惊讶是假装的，这次她是真的惊讶了。
“没想到你连这都知道了，我还以为你会不明不白的死去。”
“你就那么恨我？”我问她。
“当然！陆寅是我的！我自小爱慕他，更是愿意为了他深入军营，我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为什么你一道圣旨便能将他夺了去。”
“好在，陆寅心里没有你，只有我才配做他身边的女人。”
方茶专门过来看我笑话，一阵居高临下的嘲讽过后，趾高气扬的离开了。
入夜，一清冷如竹的身影来了水牢。
“莺然，别怕，我来带你离开。”
我刚从水底被拖上，浑身没有力气，额头也烫得厉害。
只看了他一眼，便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躺在舒适的软榻上，周边还燃着檀香。
成功得救了吗？
思绪陷入了泥里，我迟钝地转过头。
陆寅竟坐在我床榻前。
他眼睛微红，似乎哭过。
“醒了？来喝药。”
陆寅把我扶起来坐着，端来一碗药。
“柳公子呢？”我声音沙哑。
尽管最后我晕了过去，但我还是认出了那道身影。
陆寅眉头一皱，舀起一勺药汁，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喂到我嘴里。
“他在哪儿？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抓着陆寅的手，着急询问。
我能出现在这儿，那想必还是被陆寅发现了。
柳公子冒着天大的风险来救我，他是那样好的人，不能被我连累。
“谢莺然！你就这么想着他，醒来后连自己的伤势都不顾，先关心他。”
陆寅忽然摔了勺子。
他抓过我的下巴，强迫我仰起头张开嘴。
直接将药汁全部倒入我口中。
“咳咳……”
我捂着心口咳嗽得厉害。
陆寅又后悔了，他忙替我拍着后背。
“我…是不是喂得太快了些？”
我一把推开陆寅。
“你如果不告诉我，我以后都不喝药了。”
陆寅气急，他质问我道：“谢莺然！你知不知道你快要死了！为了他，你可以连命都不要吗？！”
我一愣，陆寅也知道我快要死了？
“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他被我关在了水牢中！我没有立即处死他，已然是对他的宽恕。”
我强撑着病弱的身体，缓缓走下软榻。
跪在冰凉的地上，向陆寅乞求。
“求你放过他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是无辜的。”
我深深地拜下去，陆寅不说话我就不起身。
半晌，陆寅气急败坏的把我扯起来，抱着我，把我丢入温暖的软榻上。
“你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我就放过他！”
9
在我昏迷不醒时，陆寅召集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来为我问诊。
所有太医都说我是高烧不退，所以未醒。
陆寅不信，我面色惨白，气息和脉搏都微弱，怎么可能是高烧的原因。
只有上次的老太医站出来说出真相。
陆寅才知道我中毒已深。
其他的太医也心知肚明，只是他们收了方茶的好处，都想着瞒天过海。
老太医又来为我看诊了，他隔着屏风用银丝为我诊脉。
“如何？”
陆寅的嗓音发紧。
“无力回天，顶多再活一个月。”
陆寅踢翻了周围的椅凳。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用多名贵的药材，都要把她给朕救活！”
“否则，朕就杀了太医院的所有人！”
老太医惶恐地跪在地上。
“皇上，真的无计可施啊。”
陆寅不听，他走进来抱住我。
身体微微颤抖。
“怎么会呢，莺然明明好好的，是要和我一起长命百岁的。”
我勾起嘴角，嘲讽地笑。
陆寅这是做什么，知道我要死了，来向我表深情了？
“陆寅，你恶不恶心？不爱我为何要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
陆寅大惊失色。
“莺然，我是爱你的，方茶于只不过是我用来稳固皇位的棋子，我对她并没有真情。”
陆寅向我解释。
我看向他的眼睛，此时的他眼里满是爱意。
可我已经分不清了，陆寅的恨和爱都可以装出来，我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你纵容她欺我伤我，这些明明你都看在眼里，可你从来不管。”
陆寅默了默，“莺然，我初登皇位，需要整个方家的支持，方茶不肯轻信我，始终不愿交出手中的兵权。”
“我只能事事依着她，让她放下心防，如今我已拿到兵权，不用再和她逢场做戏，他曾经加注在你身上的伤害，我会一点一滴替你讨回来。”
我压下喉间泛起来的血腥。
笑了起来。
“好啊，我此生有两个仇人，若你帮我报仇，我便信你的话。”
陆寅说的话我一句也没信。
都快死了，爱与不爱的又如何呢？
我只是想报仇。
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10
陆寅动作很快，像是为了在我这儿表明决心。
他废了方茶的后位，将她扔到我殿中来。
“莺然，方茶我全权交给你处置。”
“她三年前腿上受过伤，你若想泄恨，便折磨她的双腿，让她此生都无法站立。”
陆寅还贴心地告诉我方茶的弱点。
方茶发丝凌乱，狼狈地趴在地上。
闻言，努力抬起头看陆寅。
“哈哈哈，好一个情根深种，没想到到头来害了我自己。”
我从陆寅手中拿过尖刀。
快准狠的捅入方茶浅淡的伤痕中。
尖刀轻易划开皮肤，没入血肉，带出一股鲜血。
我不知疲倦地抽出刀又插进去，来来回回折磨着方茶。
我甚至能听到刀刃刮过骨头的声音。
方茶大声惨叫着。
她明明是在军营中待过的，按理来说应该很能忍，可却比我还叫得大声。
“谢莺然！你以为陆寅真的爱你吗？不，他爱的只有自己！只有江山！”
“我们都是可怜人！都被他骗了！”
方茶声嘶力竭，喊完这一句后，她终于是忍受不了，咬舌自尽了。
我握着刀，手顿在半空中。
陆寅叫人把方茶的尸体拖下去。
“乖，可尽兴了？”
陆寅用帕子擦着我手上的鲜血。
刀尖一转，我把刀对准了他。
“还剩最后一个仇人了。”
陆寅沉下脸，“我是你的仇人？”
“陆寅，别忘了，我这些年的苦都拜你所赐。”
“我当初就不该去求那道圣旨，这样就不会既害了祖父，也害了自己。”
陆寅忽然发狂道：“那道圣旨明明该是我去求的，让你一个女儿家去求嫁，全京城的人会如何笑话我？”
“何况方茶说的并没有错，你自小骄纵蛮横，王府女主人是一府的脸面，怎能让你胡作非为？我送你去漠北，也是为了让你学规矩，懂是非！”
我用刀指着他，一字一句泣血地说了我在漠北的经历。
陆寅听到后面却双眼茫然。
“你胡说！第三年我分明没去见过你！”
陆寅一否认，我意识到第三年的陆寅确实比前两年更反常。
如果不是陆寅本人，那一定是方茶搞的鬼。
“等等，你说你在军营为妓？”
陆寅喃喃道。
“这不是你的意思吗？毁我清白，害我遭遇至此！”
我露出手上的伤痕给陆寅看。
陆寅红了眼眶疯了一般向我跑来。
他不肯相信，“不，不是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我把刀插入他心间，陆寅闷哼一声，握着我的手将刀拔出来。
“莺然，我不能死！”
“就让我换个方法补偿你吧。”
11
陆寅杀了漠北曾经欺辱过我的人，连带着知晓我不堪过往的人都一同去了地府。
“你疯了？”
他不怕寒将士们的心？
陆寅紧紧抱住我。
“他们该死！他们动了你！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陆寅杀了很多人，他就像是一个暴君。
曾经在方茶寝宫里打过我的侍女，水牢外议论过我的两个狱卒都死于各种酷刑。
陆寅还带着我去看了整个过程。
“莺然，心中可畅快？”
我觉得我心中该是畅快的。
可我开心不起来。
陆寅在替我报仇的同时，各种赏赐和奇珍异宝一箱一箱抬进我的宫里。
“我记得你此前最爱珍珠，这是我为你搜集的南海明珠，可喜欢？”
陆寅捧着硕大的南海明珠，讨好地对我笑。
“喜欢啊。”
我手一挥，珍贵无比的南海珍珠摔落在地。
碎成一地渣，就像是我和陆寅之间的过往。
陆寅昭告天下说我是他的皇后。
选了个良辰吉日，举行封后大典。
他说他欠我一次举世瞩目的大婚，他要补偿给我。
我像个木偶般一动不动，任由侍女操纵着我。
封后大典上，陆寅牵着我的手，对我许下山盟海誓。
此时，一道黑影快如闪电冲出来，持剑冲向陆寅。
这是我寻来的杀手，祖父生前曾对他有恩。
陆寅反应很快，当即想要避开。
却周身一僵，在原地难以动弹。
我微微一笑，给陆寅下毒可真难，我将药抹在唇上，陆寅沾了半点，虽不会致死，但却能让他行动迟缓。
眼见着剑快刺入胸口，陆寅一把抓过身旁的我挡在他身前。
电光火石之间，剑没入了我的胸膛。
眼见着侍卫冲了上来，我轻轻一推。
示意杀手赶紧离开，否则被抓住，只怕会丢了性命。
我想起了方茶的话。
她说得没错，陆寅只爱他自己和江山。
我动作迅速地拔下头顶的珠钗。
将凤尾钗狠狠刺入陆寅的脖颈间。
我们距离隔得极近，且他中了毒，避不开我这一刺。
眼看着大片大片的鲜血涌出，我终于畅快地笑了。
“哈哈哈哈哈，陆寅，你到底还是要死在我手中！”
陆寅捂住脖子，“我如此爱你，你为何这么对我？”
说完，呕出一口鲜血。
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又抬起脚尖踹在他肚子上。
“我恨你！恨极了你！”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我们从未见过！”
脑袋一片眩晕，我知道，我已是强弩之末，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陆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住我。
“既然要死，那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我狠狠踹在他的私密处，陆寅下意识去护住。
我得以脱身，从祭台上一跃而下。
和陆寅死在一起，让我感到晦气。
陆寅慢我一步伸出手，想将我拉住。
可已经晚了。
他满眼悔恨，见我坠下高台。
“不！！！”
我闭上眼睛。
终于可以去见祖父了。
莺然不孝，来向祖父请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