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一白，有些颤抖地蹲了下去。
警察来后，我放出了刚才的录音。
周梨不再侥幸，跪在周然面前抽泣。
“哥，我那、我那全都是气话！”
“我气他不疼我，非要想法设法将我从你身边带走，我不甘心！”
周然一把将她推开。
“我已经分不清，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或者，你从头到尾都是骗我的……”
眼见周然更加冷漠，她眼泪不停涌出。
“哥，我错了，看在你的份上，我原谅他对我家做的事。”
“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起码，我从没有对不起你！我心里只有你！”
周然转头看了我一眼，神情哀伤。
“从霜霜，到我爸，桩桩件件哪个跟你无关？”
“你是不是要我彻底成为孤家寡人，才能称心如意？！”
“谁知道同住一个屋檐，你究竟每天在琢磨些什么！”
他顿了下，抬步朝急救室走去。
“想必爸不愿追究你，你走吧，东西也带走，从此我周家跟你再无关系。”
警察却没这么轻易放过她。
“根据现场情况，你涉嫌故意伤害，伤者目前昏迷不醒，需带回警局进一步调查。”
我犹豫了下，跟上周然。
他低头坐在长椅上，“霜霜，没想到你还肯陪我。”
“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帮妈妈来探望老朋友。”
他苦笑一声，“我们，好可惜，我是不是连成为你朋友的资格都没有了？”
“周然，还有十天我就要订婚了。”
他眼里是化不开的痛苦：“我曾无数次幻想过我们的婚礼。”
“这些话就别再说了，你现在只是心存不甘罢了。”
“一个连我的婚纱都能分给别人的人，我不相信他能有多爱我。”
“我的未婚夫，早早就设计好了几十个场景的婚礼，等我挑选。”
“所以你对他很满意，很喜欢他，是不是？”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他落下一滴泪来，声音沙哑：
“我知道了，到时我会送去祝福。”
“你回去吧，爸爸好转后我会给阿姨打电话去致谢的。”
“还有，抱歉。”
周梨还真是祸害，偏偏周家父子永远对她心存一丝怜悯。
听说周父醒来后，百般要求保释周梨。
看到周父忽然打给我，我犹豫了下，还是接起。
“她死前告诉我，你是我的孩子。”
“那时我才知道你的存在……”
“我已经尽力弥补了，我将我在国外房产都给你，你放过周然好不好？”
“他是你亲哥哥呀！”
“一直那么疼你，甚至为了你，把霜霜都弄丢了。”
我正想发问，电话那头忽然传来周梨的声音。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呢？”
“哼~亲哥哥，那还真是太好了！”
“凭什么你的儿子从小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公司都是他继承！”
“而我，每天被骂挨打，受尽冷眼和暴力，眼睁睁看着双亲死在眼前！”
周父窸窸窣窣拿出了什么。
“走吧，拿着这些，离开这儿，放下一切仇恨。”
“我派人送你上飞机。”
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听到一句低沉沉地：“好。”
那边没再传来声音，想必是误触了。
听周梨的意思，怎么也不像会轻易放手。
周父这一丝丝愧疚之意，很可能成为压垮他自己的稻草。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买单。
而我们，订完婚后就打算暂时离开半年，在国外旅行完婚。
程予正笑着问我：“准备好了吗？我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