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当看见眼前的人时,木木很惊讶。这还是她记忆中那健硕的父皇吗?眼前的人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眼窝深陷,两眼无神,头发不再黑亮,而是呈现一种暗淡的灰色,明黄色的锦缎更让古皇显得灰沉,仿若已经干枯的树枝。看见她来了,古皇似乎有些躲闪。
“父皇,您这是怎么了?”
“父皇没事,就是最近病了,人显得憔悴了些,别担心”
“您这样子怎么可能是没事”
“霖、蓝,你们怎么没跟我说”
“这...”其实他们回来这段时间根本就没进过宫,两人在忙的都是关于她的事,看见古皇这样,他们也很惊讶,可是这些话却说不出口。
“不要怪他们了,他们这段时间都很忙,几乎每天都没睡过,你啊,就别抱怨了”听闻这话木木又转过了身子。
“你们都没睡?你们到底在忙什么?怎么都不休息下?身体坏了怎么办?”原本有些忐忑的两人听到后面两句质问,心瞬间就平坦了下来,然后开始汹涌。
“你先看看父皇,有事回去再说”两人原本充满血丝的眼睛,现在更是有些红。
“那你们先回去休息,呆会我过来找你们”
“这...”
“怎么了?”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两个若是分开,那她呆会会去找谁?这时的两人一点都不想跟她分开。
“快去睡啊,呆会我就会过去的,你们先去休息”这话一出口,两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也不多说,和古皇行了礼后就退了出去。
“你们也都退下去”
“是”看着所有的人都退了开,木木蹲在了古皇的床边,执起了古皇的手,虽然知道此时父皇的手不会再象以前那般厚实而温暖,可真感受到时木木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父皇,您这是怎么了,现在能跟香儿说么”看了看蹲在他床边低泣的木木,古皇的心刺痛了下,接着扬起了嘴角。
“香儿,父皇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你看,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动不动就哭呢”
“父皇,您就不要骗香儿了,您这样怎么可能是没事,香儿虽然有时没心没肺了点但并不愚笨,到现在您还是不肯告诉我所有的事情么”
“香儿啊...”此时的古皇真的很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古含香,他的宝贝女儿,可是不行,有些恩怨到他这里就该有个了结。
“父皇,香儿在这呢”
“香儿啊,父皇真的很好,这样子父皇觉得安心,父皇很高兴,你不为父皇高兴么,父皇就快能见到你的母妃了”
“父皇,您不要这样说好么,香儿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一定会让父皇好起来的,父皇您不能说这样丧气的话啊,若您真出了什么事,您让香儿一个人怎么活下去”
“傻香儿,父皇不是帮你找了两个好男人么”
“他们是他们,父皇是父皇,是不一样的”
“傻瓜,是一样的,他们一样也会象父皇一样疼爱你”
“不,不一样”
“唉...香儿啊,父皇真的很累了,若是能早点见到你母妃,父皇会很高兴的,父皇依了你这么多年,依父皇这一回也不行么”古皇眼中的疲惫和类似解脱的轻松她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她不要,她不要失去一个疼爱自己如斯的人,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无理取闹也罢,她就是不要。
“不行,不行,若是这样,那我以后都依你,什么都依你,就这事不依,行么”
“傻香儿...”古皇现在心里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可是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很多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清楚的,看了看面现焦急眼中带着祈求和不安的木木,古皇忽然觉得有些承受不起。
“香儿,父皇有些累了,让父皇休息下行么”
“父皇...”原本想呆在古皇身边的木木,看见他眼神中的疲惫和些许闪躲,勉强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唉...”空荡的房间中这一声轻叹,显得如此重如此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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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白玉小径上的木木看着宫中的风景顿了顿,原本应该熟悉的感觉忽而变得陌生。骄阳似火挂在天上,给大地带来一丝闷热,也让她更加烦闷。
回头望着父皇那金碧辉煌的寝宫,木木的心更是往下沉去。那些金砖琉璃瓦仿佛不是建在地上,而是建在她的心上一般。琉璃瓦上那璀璨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让她在睁不开眼的同时不知怎地却更加想要看个明白。
清幽小径,流水潺潺,花团锦簇旁矗立的假山玉石没有让她灰暗紧绷的心情得到一点点释放,看着前方不远处熟悉的国香殿,木木的脚步快了起来。
“父皇怎么会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你知道原因么?”木木一回宫就看见了在她国香殿内坐着的几人,把眼睛扫向无名,她的疑问自然而然脱口而出。无名看了看木木,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原本以为会得到确切答案的木木看到无名的摇头,心中的焦急再也压不住一点点的冒了出来。
“不知道”
“你不知道?不是说无名宫的情报很全么,你怎么会不知道?”
“皇宫不比外面,人渗透不进来,我也没办法”
“是么?”木木就这样瞪大眼睛无名,语气中的不相信任谁都听得出来,可是无名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淡定的坐在了那里,看着手中的金丝琉璃盏。看到无名这模样,木木也知道问不出什么话来,深呼吸几口,把快要满溢的惶恐和焦急压了压,木木才把头转向了在房中安坐的霖和蓝。
“你们怎么没去休息”
“知道你有话要问,所以在这等你”
“不用问了,我相信你们不知道”两人眼中的血丝和那惊讶的眼神代表他们没有说谎。
“快去睡吧,看你们眼睛都红成那模样了,也不怕吓到别人”
“朵儿”
“奴婢在”
“热水备好了没?”
“回禀公主,奴婢早已备好了”
“恩,下去吧”
“是,奴婢遵命”
“好了,你们先去洗洗休息下,我呆会就过来”这一刻,几人明显的感觉到木木身上的气势变了,这一刻他们都明白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无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