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璟从走进来那一刻，就注意着柳如锦。
他能明显看到，柳如锦见到他们那一瞬，是开心的。
可很快，这个女人脸色又变了。
不过在孩子面前，她没有表露太多。
柳如锦面容透着温柔，一把将柳璟烨抱在怀里，“怎么了？可还好？”
沈珺璟：“我本想让刘太医过来给烨儿看看，但是他说不用，这点小伤算不上什么。”
柳璟烨点了点头，“是的没错，父皇可太厉害了，刚刚嚯嚯嚯两下就给我出气了！”
沈珺璟听到那一声父皇，心里头暖洋洋的。
特别是看到柳璟烨那张跟自己和泱泱有几分相似的脸。
果然……是他的大儿。
之前柳璟烨还有些不习惯这样喊沈珺璟，所以现如今柳如锦听到这个称呼，倒是有些意外。
沈珺璟：“夫人放心吧，刚刚回来的路上我看过了，烨儿没有什么大问题。”
柳如锦：“那就好。”
柳璟烨：“娘亲，父皇真的很厉害。”
柳如锦不禁轻笑，“知道了，很厉害。”
沈珺璟走近后，朝着柳如锦伸出了手：“我来抱吧。”
毕竟这小子在长身体的时候，体重都在长。
而泱泱昨夜刚……
柳如锦抱着的确是有些累，所以将柳璟烨放到了沈珺璟的怀里面。
她抬眸的时候，恰好撞进男人炙热的目光。
想到昨晚的事情，她连忙红着耳骨别开了脸。
本以为过了些年头，这个男人不会像当初那般如狼似虎。
可……似乎反而更狠了。
好似没有碰过女人那般。
她不相信自己离开这些年，沈珺璟没有进过后宫，不然沈浦那孩子是怎么来的？
沈珺璟将柳如锦的情绪收入眼中，他抱着怀中孩子，从侧边走过的时候，低声道：“泱泱，今夜有些话想跟你说。”
毕竟今日柳璟烨的身份已经爆出来了。
无论如何，他们都应该坐下来好好聊聊。
沈珺璟刚走进去，后边就传来了沈浦的声音。
“父皇父皇！我来了！”
“呀，仙女姐姐！我心悦之心悦之！！”
沈浦脸上挂着笑意，额间的汗水在阳光照耀下格外明显。
沈珺璟闻言，不禁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沈浦。
倒是柳如锦拿出了手帕，在沈浦冲向自己的时候，轻轻擦了擦他额间的汗珠。
虽然知道这是苏语和沈珺璟的孩子，但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对他有好感。
面对柳如锦的行为，沈浦满脸陶醉。
“果然是仙女姐姐，就是好！手帕都是香香的！”
说着，他睁开眼看向沈珺璟，“父皇，今夜我可以留在这里跟你们一起用膳吗？”
沈珺璟：“可以。”
沈浦更是开心了。
即使柳璟烨被沈珺璟抱在怀里，他也没有什么感觉。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听到关于柳璟烨身份的事情了。
他没有想到，老天竟然如此眷顾自己。
这小子还真是父皇的孩子！
既然是父皇的孩子，又如此聪明，那么日后父皇就能折磨他，放过自己了。
保不准，他还有希望把全部课程都换成习武课呢！
想想沈浦就开心。
之前母妃就跟他说过了，虽然目前只有他一个皇子，但父皇是天子，日后宫里面还会有不少的皇弟和皇妹。
所以他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巴不得父皇能多几个皇儿呢。
当时他还在想，若是父皇再晚一些，那么……皇弟还是皇弟，他会有点头疼。
毕竟太小了，父皇不会对他们像对自己那样。
不过，还好方璟烨出现了。
真是老天开了眼！
而且方璟烨人也很好，能一起待在宫里面，他感觉很开心。
沈珺璟看到沈浦满脸傻笑，不禁道：“今儿个是怎么了？”
“父皇我就是开心！听说张家那小子将皇弟揍了？阿烨你别怕，明儿个我就揍他一顿，给你讨回公道！”
沈珺璟：“你这段时间怕是会看不到他了。”
他记得张国公不止一个大儿。
既然那一位张世子为人如此嚣张，那么这世子之位也别当了。
另外，国公夫人德行也有缺。
无论如何，张国公都要给他一个交代。
同是身为父亲，谁不心疼自家的孩子？
连他的孩子都欺负，不就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这是有所意图想篡改江山？
一道圣旨下去，国公之位被夺走了，直接贬为八品。
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沈珺璟决不姑息。
张国公回到府邸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出去一趟，竟然就变天了。
面对圣旨那些话，他也不敢反驳。
倘若反驳了，那么便代表自己有谋反之心，到时候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张国公夫人知道这消息，回到府邸后便止不住哭了起来。
早知那小子是陛下的孩子，她就不惹恼了。
张国公听到自家夫人的抱怨，不禁道：“你说陛下又有皇子了？”
“是啊，听说当年那一位柳氏回来了，回来就算了，还带了一个孩子，估计不用多久就公布身份了。”
张国公闻言，不由叹息了声。
不管怎么样，他家大儿这次的确是闯祸了。
还好那一位小皇子没什么事情。
倘若真有点什么，他的脑袋都要给那位柳氏当凳子来坐了。
在此之前，他是有听到关于柳氏没有死的消息。
似乎那一位柳氏身份也不一般，可能是南诏国的公主。
要真是那样的话，今儿个陛下给他的惩罚，算是轻的了，也算是念在他多年情分上了。
怪的不是陛下，而是他没有教好自家大儿。
——
入夜，因为两个孩子的存在，所以沈珺璟的寝宫格外热闹。
翠柳跟一等宫女侍从在外面，不禁都被这氛围给感染，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这宫里面倒是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
苏语本来是想瞧瞧柳如锦的，但听到这样的情况，就没有过来了。
她反而去了沈玉婉的宫里面，跟她一起用膳。
苏语：“阿浦似乎很喜欢如锦。”
沈玉婉给苏语碗里面添了一块肉，“这不是好事？”
的确是件好事。
当初陛下也说了，沈浦出生便遇到那样的事情，倒是怪可怜的。
日后不管怎么样，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开心快乐成长。
所以沈浦的成长，经常被沈珺璟带在身边。
苏语用完膳回到自己宫的时候，恰好碰到宫人将睡着的沈浦送回来。
一看就是玩累了。
不然之前沈浦回来还要缠着自己陪练剑。
不可否认，柳氏的出现，她开心了，沈浦也开心了。
苏语望着沈浦乖巧的面容，不禁勾唇一笑。
——
沈浦睡着后，柳璟烨也睡了。
两个孩子都睡了之后，沈珺璟便牵着柳如锦的手，朝着琉月宫走去。
一路上，晚风伴着花草的清香，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推开了琉月宫，柳如锦才开口。
”倒是一点都没有变。“
沈珺璟站在她的背后，眉眼笑意遮不住，”就好似我对你的感觉，从来没有变过。“
柳如锦听到这话，心不由沉了一下。
的确……似乎好像都没有变。
因为沈珺璟的到来，琉月宫的人全都退下了。
琉月宫的后面，依旧种着柳如锦喜欢的花草，打理的很好，能看得出沈珺璟找了人特地照料。
”所以，你是相信我还活着的。“
沈珺璟：”当然，特别是你准备出征的那段时间，能感觉到你似乎做好了什么准备。“
不过那时候他没有说出来。
他想看看……是不是跟自己猜的不一样。
万一有出入呢？
可惜……泱泱还是离开了。
”泱泱，回来好不好？“
这句话，从他再次见到她那一刻，他就想说出来了。
可是他知道，不能逼得太紧。
现如今说出口，他倒是感觉有些嗓子有些东西被梗住了那般。
一秒…两秒……
听到柳如锦的声音，他内心就会慌。
他怕……她再次离开。
柳如锦放缓了脚步走进寝宫，”沈珺璟，我能感觉到我心里是有你的，但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犹豫吗？“
”为什么？“
柳如锦：“因为烨儿是我好不容易生下来的，我不想看着他卷入夺位之争，因为这个争的头破血流。”
“我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长大，快快乐乐长大，这样就够了。”
可是沈珺璟是天子。
现如今有一个沈浦，日后保不准还有很多皇子……
柳如锦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她望着自己三年养的那株花草，缓缓闭上了眼。
因为上一个孩子，她能感觉到生命一点点的流逝。
所以面对烨儿，她会觉得格外珍贵。
这是她的孩子。
她作为母亲，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那样痛苦。
毕竟沈珺璟当初夺位的时候，也是十分不容易。
沈珺璟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了几分诧异。
“泱泱，只是这样吗？”
“你是天子。”她又道。
沈珺璟：“泱泱，可是沈浦并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有碰苏语。”
听到这话，柳如锦猛然睁开了双眼。
她转过身，满眼不可思议看向沈珺璟。
“你说什么？”
沈浦不是喊他父皇，喊苏语母妃吗？
面对柳如锦诧异的目光，沈珺璟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心中有些难以压制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