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开始在无数人才挤破脑袋都进不来的顾氏有了一席之地。
可我不想上班,只想躲在我爸妈的羽翼下快乐啃老。
虽然都是干秘书的活儿,给顾晏之打下手,比在我妈手下难熬多了。
我妈才不会要我上午去城南跟人核对资料,下午去城北跑腿取表格,晚上还要给领导——也就是顾晏之,买加班餐。
没错,他一个大老板竟然还要加班。
他不走,谁敢走,于是整个大厦灯火通明,人人都爱岗敬业,自愿为公司奉献,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这企业文化实在糟糕,哪天顾晏之被吊路灯我一点都不意外。
我一边把夜宵摆在会客区的茶几上一边腹诽。
顾晏之忽然出声:“你骂我。”
“我错了!”
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认错,然后拼命回想刚才走神难不成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还真是骂我呢。”
顾晏之气笑了。
我捏着筷子不敢动,他从办公桌后绕过来,用身体死死将我堵在沙发上:
“姜甜,有时候我真想弄死你。”
他语气里的认真吓惨了我,尤其冰凉的手还游离在我的脖子上,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掐住我。
我拼命扭 动挣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我可还没活够呢!
顾晏之只好加大力气制住我,在紧密接触中,我感觉到了有什么在变化,于是脸慢慢红起来,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气氛开始逐渐微妙。
“顾总,有一个国外的紧急……”
这时,顾晏之的助理梁城意推门而入,见到会客区的场景自动消音。
我慌忙起身推开顾晏之,手足无措坐在一旁。
顾晏之不耐烦地调整了一下领口,直起身看了一眼梁城意。
梁城意微微躬身,双手递出手里的文件夹:
“这是法国分部传来的紧急文件,您看一下,那边还在等待回复。”
他说完话,顾晏之却没动,办公室内一片安静。
我抬头看去,顾晏之面无表情,而梁城意脸色越来越白,额头甚至渗出了汗。
就连拿着文件夹的手都开始颤抖。
我心下不忍,毕竟是顾晏之胡闹,梁助理也只是倒霉撞见上司耍流氓,没必要在这里被为难,于是我伸出手接过文件夹,算是帮他解围。
顾晏之意味不明地看我一眼,又对着梁城意说:
“再有下次,你就不用干了。”
梁城意猛地松了一口气,感激又愧疚地看了我一眼后连三叠四答应下来,疾步退出办公室。
“你倒是好心,”我规规矩矩把文件夹放在一旁,顾晏之淡淡说,“被人卖了都不晓得。”
“谁卖我?”我愣了,想起刚才,“梁助理?可他能卖我什么?”
顾晏之此时已经坐下开始吃饭,我肚子也很饿,看他没有回答我的意思,只好暂且按捺下疑问,夹起糖醋小排啃了起来。
早晚有一天,我要让谜语人滚出地球!
吃完我收拾垃圾,顾晏之又回去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和手机敲敲打打,时不时还接几个电话。
我擦完会客区的茶几,实在没事做,只好回到他给我准备的秘书工位——
一套正对着他的明显与总裁办公室画风不符的中学课桌椅。
我怀疑他故意的,并且我有证据。
哪个公司会在办公室里放这种东西!
他分明就在整我!
我敢怒不敢言,因为没事做,只好点开手机里的消消乐。
眼看时间快到十二点,顾晏之总算忙完,这时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被他领着一路到地下车库才算有几分清醒。
他一直拉着我的手没有放开,就像过去我们出去玩一样。
那时候日子多么美好,我不用提心吊胆怕他杀我灭口,也不用怕他让我家破产,每天只需要考虑怎么睡顾晏之,天塌下来我爸妈都能顶住,最大的烦恼是家养金丝雀总不听金主摆布。
可惜,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我一脸沉重,间或叹气。
顾晏之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一边开车一边瞟我,最后说:
“梁城意是我妈的人。”
梁城意?谁?
哦……是白天那个助理。
跟我说这个干嘛?
我有些迷惑看向顾晏之。
他直视前方,轻轻转动了一下方向盘,半晌才道:
“今天送文件是假,他得了我妈的指使,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是真。”
“监视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我傻傻问,顾晏之没说话。
直到停好车,他才出声,那时候我已经又差点睡着。
“我妈现在在国外抽不出空来,但她不会消停,以后,你自己要小心点。”
顾晏之的表情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沉滞。
听了这话,我瞌睡虫顿时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