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狗，我就知道还要接着拍宠物医院的戏份。
果不其然，赵导指着大白说：“狗已经就位，一会儿就拍你们送狗进手术室的画面。”
“我们？”我眨眨眼，也就是说，下午还有顾晏之的事情？
赵导没好气瞪我一眼：“合同已经准备好了，不能让你家顾总白干活，放心吧！”
这还差不多。
“这不就是左手倒右手的事，自家的电影还算那么清。”他嘀嘀咕咕着，犹自不甘心。
我摇了摇食指：“导演您这话可就说错了，一码事归一码事，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的。”
“知道你护着你男朋友。”赵导唉声叹气。
顾晏之在一边微笑，显然很享受我对他的维护。
赵导捂着眼睛：“没天理，欺负单身狗！”
他说完开始冲旁边偷笑的副导演撒气：“笑屁啊！还不赶紧干活！”
“干什么活？”柳导还没反应过来，傻傻问。
“狗都到了，你说干什么活！”赵导一脚蹬上副导演屁股，“狗可是被虐待才送来医院抢救的！身上没伤没血像话吗！去！找点血包捏碎了涂上！”
副导演捂着屁股迅速远跑，看那方向，是去找道具和化妆师了。
“这点事还用我交代！”赵导气咻咻说。
我知道他这是不敢冲我和顾晏之，只能把好欺负的副导演溜来溜去。
“这一镜不用什么台词，就是你们两个推着狗从走廊那边跑过来。”赵导指了一下。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没有医生护士什么的？”
“有，还没到呢，”赵导看了看时间，“应该快到了。”
正说着，有人来了：“是在这里吗？”
一回头我发现这还是个熟人：“谢医生？”
顾晏之倒是没有意外：“我就知道是你过来。”
谢星安笑眯眯走近：“顾总勇闯娱乐圈，我当然是要来看看。”
他对着赵导伸出手：“你好，导演，我是你们之前租来拍摄那家宠物医院的院长，听说这里需要那天在前台的护士和一个医生，我就过来了。”
他身后还站着那天充当背景板的护士之一。
我记得拍摄最开始，小护士还很激动，只不过被当时掌镜的柳导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搞得面无表情。
我们拍了多久她就罚站了多久。
我猜她那天一定在心里骂娘了。
只是看在给了群演工资的份上才坚持下来。
小护士看见我眼前一亮，我也对着她微微一笑：“又见面了。”
“姜小姐！”她雀跃着来到我面前，“那天没来得及，一会儿您能跟我合个影吗？”
我瞪大眼睛。
“是、是我冒昧了，不好意思我不懂得这边的规矩，实在抱歉您千万别生气！”
看到我的表情小护士赶紧鞠躬道歉。
我摆摆手：“我没生气！就是有点惊讶，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要合影。”
“诶？可是您的《开国大帝》那么红，怎么会没有粉丝找您合影呢？”小护士惊讶极了。
我呃了一声：“主要是我不怎么出现在外面，粉丝接触不到我吧……”
电影上映以后我是跟着剧组跑宣传，那会儿我还是个小透明，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大导演贝易和大影帝郑临身上，等电影发酵过后我的代言量跟上，我确实小红了一阵子。
问题是，那会儿我已经在家里闭门读书然后考京市电影学院了。
在学校里，大家都是同学，不知道是同学的矜持还是什么，基本没有人会以粉丝身份跟我要合影，顶多是大合照带我一下。
所以，这个小护士还真的是第一个以我粉丝名义跟我要求合影的人。
“哇！那我岂不是太荣幸了！”小护士眼神闪亮亮的，“第一个是不是应该有点特殊待遇？”
“你想要什么？”我有些警惕。
小护士给我一个大大的笑容：“给我TO签可以吗！”
好惭愧！
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连忙说：“可以可以，我还可以多给写你几张，带回去给朋友都行。”
这边又是合照又是TO签，忙完了我一看，顾晏之那边的唇枪舌战还没结束。
赵导左右看看哪个都得罪不起，又去催副导演打扮狗子了。
大白真是我见过最老实的狗，被绷带缠的奇奇怪怪，身上涂了乱七八糟的血浆，它还是老老实实躺在医用推车上。
我走过去刚想夸，就发现大白主人手上拿着狗零食，一边喂一边念叨：
“祖宗你待会儿老老实实躺好知道吗，你今天的角色是病弱系美人，把你生龙活虎的状态收一收，要是完成的好，我回头给你安排满汉全席。”
我噗嗤一下笑出声。
大白主人看到我很尴尬：“小姜老师……”
他挠挠脑袋。
我咳嗽两声恢复正常：“导演那边准备差不多，可以带大白过去了。”
我刚才瞟了一眼，确实已经可以开拍了。
大白主人于是吭哧吭哧推着狗子跟在我身后。
走过去一看，我发现谢星安跟小护士已经都换上了医院的套装。
当时借用人家医院的时候，小护士入镜时穿的就是自己的工服，所以为了不出bug，自然还是得沿用。
不过这两套衣服据说赵导已经买了下来，以防万一后面还有需要。
谢星安和小护士的戏份很简单，就是跟在我和顾晏之身边，没有台词，甚至不会拍到脸，所以两个人的状态还是很放松的。
顾晏之也还没能混上特写，毕竟此时他还没答应接下男主的角色。
准确来说，是赵导还没给出让他满意的条件。
所以这一镜的特写只有我一个人。
赵导让工作人员把走廊的灯光调整一下，剧本里是晚上，原本这里的柳导安排的光线比较温柔，简单来说就是昏暗，为了营造出一种忧伤的氛围。
虽然我也不懂光线昏暗和氛围忧伤的具体联系。
到了赵导这里，他让灯光组整体重新调整，把走廊照的亮如白昼，化妆师紧急上场给我调整了一下底妆。
光线不同，妆面自然不一样。
赵导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