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黎玲点点头，“小乔到底有没有问题，还需要进一步查证，诚然我不愿意怀疑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但如今她嫌疑最大，是需要仔细查查。”
我还是有些犹豫：“小乔跟我这么久，我觉得她不像那种人……”
黎玲叹口气：“但小乔的经济压力很大，这也是她一直想升职的原因。”
“她是京漂，老家有一对年迈的父母等着她打钱养活，京市房租水电生活成本相当高，她活得很艰难。”
“更别提在这个圈子里纸醉金迷的，每天跟你进进出出，眼见着钱都不是钱，只是一些流动的数字，她身处其中，当然很容易被迷了眼。”
“如果她的家庭出了什么变故，而这时又有人出现，提出只需要简单拍两张照片，就可以提供给她丰厚的报酬……”
卢星没有说完，但我已经能想到，如果是这样，小乔一定会心动。
昨晚的宴会上，明明黎玲早就嘱咐过让小乔警惕接近我的人，那会儿我正在角落的长桌吃东西，根本没人往这个方向走。
按理来说，盛明涯这么大一个人接近。
就算小乔怕得罪人，不能直接拒绝他靠近我，也会先给我警示，提醒我有人来了，但她并没有。
甚至是在盛明涯接近我，跟我打过招呼以后，小乔才慢半拍的过来。
我摔倒的时候也是，明明那会儿小乔已经在我身边，盛明涯拉我的时候，我背对着他没有注意，小乔是面对着我的，她一定能看到盛明涯的动作。
然而她依旧没有提醒我。
我与盛明涯摔作一团，离我有一段距离的顾晏之都能走过来扶我，在我身边理我更近的小乔却没来得及。
这些疑点因为当时场面太过混乱，和盛明涯的出现太过震惊到我，没有出现在我脑海里。
而现在，在冷静下来以后，我不由自主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不对劲。
小乔，做的确实太明显了。
现在不过是没有证据的，所以我才不肯把话说死，毕竟是陪了我那么久的助理，可以说这段时日，除了黎玲，就小乔一直在跟我并肩作战，没日没夜在剧组熬着。
我实在是不想，也不能去怀疑这样一个人。
黎玲知道我的想法，没有再继续推理下去，只是说：“既然嫌疑人已经确定，我要去查查有没有什么证据了。”
说完她就要离线退出会议。
“玲玲！”
我赶忙叫住她。
“怎么了？”黎玲问。
我沉默了一瞬，才开口：“如果你最后证实真的是小乔……你预备怎么办？”
“辞退是肯定的，还得索赔，她的行为造成了我们公司这么大损失，还让你的职业生涯直接蒙上阴影，你别忘了，我们公司还有一个电影没上，这件事引起这么大的舆论风波，电影票房肯定要受影响。”
“可、可这也不是全怪她呀？”我忍不住替她说话。
如果真是小乔拍了照片交给盛明涯，小乔摆明是受人利用，怎么能把所有过错都归结到她一个人身上呢。
黎玲冷酷说：“她如果遇到了困难，可以选择跟你或者我说，难道你觉得我是那样绝情的人，她被逼上绝路也不肯帮一把手？还是你觉得你自己是这样的人？”
“当然不是了！”我连忙反驳，“如果她向我求助，我一定会帮她的！”
“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她为什么对我们只字不提，转头就把我们卖了个干净？”
黎玲抿了抿唇，终于从眼睛里流出一丝不甘心：“我们难道就那么不值得她信任吗？”
卢星叹口气：“不是这样的。”
“技术部分析出照片角度之后，我就怀疑上了乔程程，因为当时在场人中只有她有机会能拍到，随后我就对她进行了调查，刚刚收到回复。”
说到这里，卢星的表情竟然有几份复杂：“她……她怀孕了。”
“什么？”我和黎玲第一反应都是不信。
我不可置信道：“她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天哪，孕妇可以加班到这种程度吗？”
我回忆起小乔之前的工作量，是个好人都受不了，我也劝过她很多次，但她说为了多赚点加班费，一切都是自己自愿的，我只好再三确认过后，除了加班费还另外给她奖金，这样才能弥补我看她24小时都在我身边待命时良心的疼痛。
但现在卢星告诉我，小乔甚至在怀孕？
她怀着孕怎么会还敢这么拼的！
不对。
我慢半拍反应过来：“怀孕……首先她得有个男朋友吧？她谈恋爱了吗？什么时候？”
黎玲也说：“她每天都跟在甜甜身边忙前忙后，哪来的时间恋爱？我看还是心思没放在工作上，不然怎么可能搞出人命来！”
这是何等的鬼畜发言。
我忍不住对黎玲肃然起敬。
卢星把调查报告发到公屏上面，方便我们查看，从就医记录上看，她确实在近两个月多次出入产科，还有检查报告，证明了乔程程其人确实处于妊娠状态。
“如果是这样，就怪不得她为了钱拍照了……”我喃喃说。
卢星却说：“虽然可以理解，但我并不赞同她的选择，另外，我想你们还需要看另外一份资料。”
“这份资料应该说明，乔程程并不是为了养育孩子经济压力大所以才选择卖照片的。”
公屏上出现了几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对情侣，女生是乔程程，男生有些眼熟，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不是游泳哥吗？”
见几人有些茫然，我咳嗽两声解释道：“游泳哥是我给他起的外号，这个男生是《秋日恋歌》里几个男主角替身中的一个。”
“所以……乔程程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他的，”黎玲慢慢说，“怪不得她工作忙成这样还有时间谈恋爱，原来就在剧组里，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样的事。”
卢星：“有80%可能性。”
他操作了一下，照片往后翻，出现了盛明涯接触游泳哥的照片。
“据我推测，这位‘游泳哥’应该跟盛明涯有一定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