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只要开始尝试,就会发现,每一个看似简单的小动作,抖肩膀或者扭 动胯部,都是需要经过日夜练习才能掌握的。
就算是专业舞者,如果对这些小动作轻视,都会让这一场舞蹈变得不伦不类。
因为正是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动作,才组成了女团舞,才是现代女团舞的灵魂所在。
一般人可能会觉得,只要甩甩长发,抖抖胸,再穿着超短裙,就能够跳好现代女团舞蹈,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能统治舞台的女孩子们,所拥有的的身体掌控能力是匪夷所思的,等闲的舞者无法跟她们一较高下。
因为婉婉正是在那样的环境下,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我当然不会小瞧这看似简单的舞蹈。
并且,当婉婉得知我在梁城补习舞蹈时,她也在短短与外界联系的时间里,尽力的把她对舞蹈的心得全部告诉我。
再加上这支舞蹈毕竟我曾经学习并掌握过,于是我的身体律动的非常美丽。
动作越跳越开,肩膀与膝盖能一起动作,胳膊比平时舒展得更开,脚尖也在用力,脚踝随着身体扭 动,小腿紧绷。
我能从镜子里欣赏到我自己的表演,但我渐渐移开目光,透过镜子去看每一个盯着我的人。
无论男女,无一例外,他们在与我对视的同一时间,脸都变红了。
眼看没人再敢与我对视,我收回目光,垂下眼睛,继续专注地跳着自己的舞。
跳完了一段,李老师轻轻喘着气,停下了动作。
我跟着她开始跳,自然也跟着她停了下来。
感觉时间只过了一瞬间,但又好像过了很久,不过教室里的其他学生倒似乎还没有跳够,想必看李老师跳舞确实有种享受。
“李老师,再跳一段好不好。”
“老师!我们还没看够呢!”
他们起着哄。
李老师一边喘气一边笑:“我是形体老师,上课内容是让你们学习模仿动作,要想学跳舞,去找舞蹈老师去。”
“我看看,教室里有没有聪明的人,我们今天要学什么,明白了没有?”
学生此起彼伏回答:“明白了老师。”
李老师看向我,我眨眨眼,回了她一个微笑。
回想起在梁城的时候,李老师说的跟现在大不一样,作为形体老师,她却是从舞蹈开始教我的:
“你现在一切都是0基础,我教你动作,你也不能把他们融会贯通,不如从舞蹈开始学起,别看只是一支舞蹈,但里面蕴含着非常丰富又和谐的动作,只要你能掌握,形体方面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她这样教,在她走之前,我已经掌握了五六支舞蹈,也确实没有因为形体上的问题,被贝导挑过毛病。
李老师是有真才实学的。
但是,自从她离开梁城,我再也没有跳过舞了。
我以为我不会怀念,毕竟从开始学就被老师骂过很多次。
别看李老师温温柔柔的,骂起人来叫我哭都哭不出来。
因此我以为我是不喜欢跳舞的,结课之后再也没跳过。
但我现在,竟然有些怀念跳舞的感觉。
李老师仿佛看穿了我在想什么,笑着问:“跳舞不赖吧?”
我不好意思点点头。
“喜欢的话,在家里也可以跳,跳舞可以帮助你更好的掌握你的身体,随时随地跟你的肢体沟通,不仅如此,”她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跳舞还能发泄内心的情绪,无论你有开心或者难过,都可以通过舞蹈宣泄出来。”
“我有什么心事,都会选择找舞蹈室大汗淋漓地跳上一场,等结束,烦恼就随着汗水一起排出体外了。”
“不过,”老师话锋一转,“做一个孤独的舞者固然会让你感到有安全感,但跳舞的时候能有观众给你反馈,是对你最好的褒奖。”
我想起方才跳舞时那些与我对视后脸红的学生们,不得不承认,李老师说的是对的。
那一刻我的心里升起了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或许,我不应该放弃跳舞这件事,以后在家里也可以跳一跳。
跟我简单聊了两句,李老师又拍拍手,把学生们已经分散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今天这堂课,我们要学习的是‘诱惑’的动作。”
听完老师的话,学生们嬉笑着互相看了看。
李老师没管,自顾自说着:“众所周知,在表演中,‘诱惑’是非常吸引眼球的一个元素。”
“你们不要一听这个词,就往下三滥的地方去想,”她重点看了看两个男生,他们马上端正了神色,“那些太过直白的东西,既不好看,也不会广为流传。”
“我认为我教室里面的学生,不会沦落到去拍那种东西,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千万别说是我李如的学生。”
李老师的声音还是很温柔,可大家却不敢笑了。
“在表演中,无论男女,‘诱惑’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元素,说白了,你们在舞台上,在荧幕上,不就是需要诱惑观众吗?这样才能让观众一直看着你们。”
“因此你们必须学会展现出自己的魅力,不是靠脱衣服,也不是靠瞎演,而是要有技巧地表现自己。”
“你们都成年了,必须明白,这是人类共同的需求,就像吃播一样,因此不必把‘诱惑’想的太过下流,要学会正视,并且掌握。”
我认真听着李老师讲课,也许刚开始的时候还会有些不自在,可随着她的声音,我渐渐听了进去。
“就像我刚才跳的现代女团舞蹈,诱惑吗?就算我是一个男老师,我相信我同样能把这支舞蹈的诱惑力表现出来,因为无论男女,在表演上这一点是相同的。”
“比如,”李老师举起手,我的视线集中在她的手指上,“在很多的舞蹈中,手的象征意味非常强烈,能表达出的情感也很丰富,不仅如此,在静态的照片中,手能表达的内容也很多。”
她用手扶着腰:“现在是腰痛。”
又用手扶额:“现在是头痛。”
教室里零星响起了几声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