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唇，明知这一切都不是我的责任，还是感觉到有些心虚。
虽然在顾晏之扶我起来的时候，那些围观的人都礼貌地移开了视线，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只是看的没那么明目张胆，时不时还有人故作无意的瞥来一眼。
我摇摇头：“我没受伤。”
“那就好。”顾晏之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我想要跟他解释，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犹豫了一瞬，时机就错过了。
因为顾晏之把我交给小乔，上前一步，走到了沈言面前。
我生怕两人在大庭广众下大打出手，因为顾晏之是知道沈言对我的感情的，上一次，他也的确出手了，但也许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他到底成熟了许多，这一次，他没动。
反倒是沈言，面露讥讽：“怎么，顾总不再赏我两拳？”
“你还不配我出手，”顾晏之淡淡道，“我记得今天宴会的邀请名单，上面应该没有一个叫沈言的人。”
“是没有一个小小的沈言，但，盛世集团的继承人，总在你的邀请名单上面吧。”
沈言气定神闲。
顾晏之一顿，第一次正眼看向面前的人：“盛世集团继承人？你是盛明涯？”
“不才，正是在下。”
沈言，或许现在应该称呼他为盛明涯了，他看向惊讶的我：
“甜甜，或许微不足道的沈言无法与顾晏之相提并论，但我现在是盛明涯，你有再选一次的机会。”
顾晏之下颌紧绷，一语不发。
我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对面前的盛明涯说：“无论你是谁，我的选择都只会是——顾晏之，感谢你的青睐，至于拒绝你，我就不说抱歉了，因为刚刚，是你害我摔倒的。”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都没有心思在宴会上多待，回去的路上，顾晏之表情明显不对，自从上了车，他一个字都没有跟我说，而是自己坐在一边，看向窗外，表情严肃。
难道他还是误会了刚刚的事？
我难掩不安开口：“我跟沈言……”
顾晏之终于舍得转头看我一眼：“我知道你们两个什么事情都没有，刚刚只是个意外。”
“你知道？”那你表情还这么差？
他半是安抚半是解释：“你在长桌边吃东西，我怎么可能会不多分一丝注意力给那里？否则怎么会在你摔倒的第一时间就走过去。”
“那你为什么回家路上一直沉默……”我看看前面，因为车里气氛微妙，司机师傅刚才可一直在紧张的偷偷擦汗。
“我在想，沈言是怎么摇身一变，在这段时间里变成盛世集团继承人的。”
顾晏之眼睛一眯：“前段时间，集团内部的事情，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集团内部？是顾氏集团吗？发生了什么事？”我挠挠头，“沈言……到底都做了什么？”
现在我倒是真有些后悔，那会儿应该听听沈言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顾氏最新的项目……说给你也无妨，”他粗略讲了一下，“实验室研制出来了一个新的代糖配方，如果能够成功投入产出，将会生产出更为符合当代人健康标准的饮食产品，将来也许会改变人类的饮食结构也说不定。”
“项目还在策划阶段，盛世集团不知哪里收到了风声上门寻求合作，我方数次拒绝，他们却总想分一杯羹，但……盛世的合作风格一直都太过霸道，虽然董事会有部分人心动，我最终还是拒绝了他们递过来的橄榄枝。”
顾晏之揉了揉眉心：“随后就有一批中层离职，虽然他们都签过竞业协议，不能在规定时间内从事同行业相关工作，但还是给集团造成了不少麻烦。”
“我前段时间加班，就是在处理这部分的事务。”
我想起顾晏之忙得昏天黑地满世界飞的那段时间，心有戚戚然：“我记得。”
“然后，因为部分熟悉业务的中层离职，还带走了属于自己的团队，项目只能推迟，盛世看准了这个时间点，竟然提出想花钱购买我们实验室研制出来的配方。”
“当然不能卖给他们！这不是趁火打劫吗！”我愤怒说。
顾晏之好笑看着我：“我没打算卖配方，顾氏有这个实力做，我为什么要把下金蛋的母鸡卖给别人？只是……”
“只是什么？”我追问。
“你之前听的那些关于我的传闻，多数都是假的，”顾晏之表情又开始严肃起来，“可那些事情，盛世真的都能做出来。”
“传闻？”我有些茫然，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追问，“你是说，会把人绑上石头沉入云江的……”
他点点头：“看来我需要让卢星查一查，沈言消失的这段时间，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变成盛世集团的继承人。”
我想起今天沈言面对我时的态度，和我们离开宴会时，他望向我的那双黝黑双眸，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顾晏之注意到了我的动作，让司机把空调关掉：“冷了怎么不说？”
我顿了顿，还是说：“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沈……盛明涯，恐怕这次有备而来。”
顾晏之同意我的看法：
“虽然现在的他看起来有些奇诡，但过去的沈言，我多少还是有些了解，他不是冲动的人，既然已经在暗处蛰伏这么久，如今终于走到台前，一定准备了不少手段。”
虽然我们两个都对盛明涯的出现和今晚的事情有些不妙的估计，但我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快。
也没想到，被针对的人，不是顾晏之，而是我。
当天半夜，我还在沉沉的睡梦中，一阵局促的铃声响起，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顾晏之已经接起了电话，因为房间很安静，所以我能听到听筒里的内容：
“顾总！出事了！晚宴上的事被媒体爆了出去！”
“现在热度不断发酵，就算我们请了水军往下压也无济于事，有其他人在推波助澜！”
“话题现在已经热搜第三，预计冲到第一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