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找有一个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心思的人在身边,很难。
韦承泽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拥有的足够多,能力财富外貌,他样样俱全。
无数次评选,他都是A市最受追捧的钻石王老五。
但外界付诸的光环越多,他周围心怀叵测的女人越多。
年轻漂亮的外表下,内心要么想拿钱,要么想成名,要么想赌一赌嫁入豪门。
他已经用不着区分她们到底是何种意图,他只知道这些人都是有所图。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他也习惯于用金钱来衡量一个人。
只不过,顾朝曦——在他心里是个异类。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女孩泪眼婆娑地边走边哭。
那天,陈叔的诊断书下来了。
含辛茹苦养他们兄妹俩长大的男人,终于被病魔打倒,不得不住院治疗。
家里的存款本来就不多,但陈叔还是坚持先把钱给朝午打过去。
韦承泽来之前就已经知悉了她现在面临的一切,他非常笃定,她没有别的选择。
这对朝曦来说,是不得不屈从的威胁,也是绝境里唯一的希望。
他回忆起自己原本打算下车找她商谈合作,但看到一个大男孩跑到朝曦身边。
不知为什么,他继续留在座位上没有动,只是让司机开近了些。
他听到朝曦和那个男孩说:“我没事,小末。”
男孩的表情却还是很担忧紧张,手抓紧了书包背带,眼神关切地看着朝曦。
韦承泽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每个少年对初恋的那份小心爱护,真挚的心疼。
毫无疑问,这小子非常喜欢朝曦,但他太年幼,没有力量,没有担当,解决不了朝曦要面对的问题。
韦承泽摸了摸下巴,最后欣赏了会儿纯情的男孩女孩,不打算继续看戏下去,直接拨电话给朝曦。
“想要救陈叔,四点,一个人到名爵咖啡馆来。”
放下手机,他后知后觉自己的口气像极了绑架犯,颇有种你不来我就撕票的意味。
按理说,对待这样的小女孩,不致于太严苛。
但他有种想要尽快掌控征服她的玉望,他想让她知道,他可以当她的上帝。
朝曦接了这个奇怪的电话,止住了哭泣。
冥冥中,她觉得电话那头的人的确有能力可以帮到陈叔,但同时,她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总之,死马当活马医。
名爵是市内首屈一指的高级咖啡馆,谅他也不会在公共场合做什么。
看了眼手表,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四点了。
朝曦没法和于末解释那么多,只宽慰他说自己就是想哥哥了。
于末还没来得及拽住她,朝曦就着急地上了路边的出租车离开。
韦承泽之所以没派手下和朝曦谈判,一是因为顶替新娘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二是他需要亲自审核朝曦是否可以胜任做韦少夫人。
他先到了咖啡馆的雅座,离三点还有几分钟的时候,朝曦跟着引导的服务生进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浑身散发着精英范儿的男人,朝曦心里的害怕少了一些。
她的观念里,这样的人大多时候会讲道理。
韦承泽冲朝曦点了下头,先问她有没有要喝的东西。
朝曦满脑子都乱哄哄的,她不知道这个陌生的男人接下来会对自己说什么,喝什么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见朝曦摇摇头,韦承泽让侍者先出去。
他没有过多的废话,言简意赅地讲了自己找朝曦来的目的和可以帮到她的地方。
这对他来说是一场谈判。
对朝曦来说,是一场凌迟。
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她接收到的讯息把她的世界轰炸的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但如果要救陈叔,要保住哥哥的前程,这似乎是唯一的方法。
她需要顶替同母异父的梁珊儿,成为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的新婚妻子……
亲生的母亲抛弃了她和哥哥,现在,她还要代替母亲逃婚的女儿,成为新娘……
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
韦承泽只给了她十分钟的考虑时间,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挣扎时间。
过去,他总是让商场的竞争对手垂死挣扎。
今天,他像一个残忍的猎人,逼迫他未来的新娘选择和自己站在一起。
看着朝曦噙满泪水,迷蒙无辜的眼睛,他也觉得不忍。
但这个世界,同情——从来只是强者的权利。
朝曦,你注定只能选择我。
韦承泽默默地在心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