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啸忽然不语。
苏落宁正要说话,她猛地就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儿。
因为神女的身份,哪怕在这凡尘轮回历劫多少次,她身上清气不朽,永远都是身轻如燕的。
可现在……
游走在身体上的那股子清气荡然无存。
苏落宁眼睛微微睁大,她猛地给自己把脉。
她的至阴之体呢?
怎么会这样!
她此刻惊成了肉体凡胎。
她又快速的手指掐诀,那翻飞的指尖迅速又熟练。
可……
召唤不出符纸。
她连续试了好几次,结果都是一样。
她轻轻吐息,想要建立的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可到底还是按耐不住。
“霍庭啸,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宁儿,我知道这些事情不可能瞒得住你,所以你大概能猜到。”
苏落宁眼眶微微红润……
霍庭啸屏住呼吸。
她其实已经昏迷了整整15天……
霍庭啸轻轻开口,将15天之前,在城郊外的大阵中发生的事情一点点说了出来……
其实那天,他刚将顾惜弄到安全的地方想要折返时,转身就看到苏落宁地不对劲儿。
她被一股子很浓的黑气团团包裹……
自己想要靠近,却被排斥在外。
他原先以为这一切都是容时搞的鬼,可谁知道当时容时像是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他也是惊讶且意外的睁大眼。
他也尝试着靠近苏落宁,可苏落宁排斥了一切……
紧接着,她身上一股子清气游走,流失……
一点点的,那种温暖,可净化一切的气息游走四方。
当然,那大阵在神女清气的净化下自动破了,连带着那些被蛊虫操控的人。
他们一个个的清醒了过来……
鹤鸣精心算计,努力谋划,没想到最后功亏一篑。
他想要趁苏落宁不备从后面偷袭,谁知道他的大限就在今天。
刚拎着匕首上前就被密密麻麻无数只蛊虫团团围住。
他这些手段都是容时传授给他的。
容时曾经还夸过他说他操纵蛊虫有一手,是个十分难得的天才。
他不慌不忙,只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想要念咒操控蛊虫。
可那些蛊虫不受他操控,一只又一只的爬过来……
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吸引。
它们爬上鹤鸣的腿。
鹤鸣终于恐惧了,用火符烧。
可烧死一只还有一只,最后还引火烧身,把自己留着的那山羊胡也给熏没了。
最后,那些蛊虫从他七窍从钻进去。
他疼得满地打滚,大喊救命。
容时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他眼里只有那个苏落宁。
最后,那些被自己操控了一生,用蛊虫害了无数人的东西,最终也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那些蛊虫顺着自己的七窍进到他的内脏,他的血管。
将他的血管啃食的破破烂烂,连那些内脏全部吃掉。
那样的疼痛他无法言说……
表象看着好好的,内里却什么也不剩,最后只有一张皮……
霍庭啸将苏落宁带走时,容时原本也跟上来了,却被他一掌劈开!
“滚!”
顾惜哭着跟上。
她到底也是个普通人,那里经历过这些,看到过这种事情,她怕的瑟瑟发抖,可最后还是被霍庭啸丢下。
果然啊。
这个男人对自己根本没有半点情。
可……
那黑影不是说自己是他的正缘吗?
天定的,真正有在三生石上刻名的,可为什么没有。
她无法想象,更是不死心,想要再次跟上去的时候,已经被前来调查的警察拦住……
那天,警方将那个以传播永生为主题,在不少民众群体手中骗取钱财,迷惑众人的传~销组织,尽数捣毁。
可是,那带头搞传~销的人,却意外惨死。经过法医鉴定,查出他腹中五脏六腑都没有。
竟是被奇怪的虫子啃食干净之后大为震惊!
因为此事太过于玄乎,科学无法解释,因此害怕事情闹出去之后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这件事就被压了下来。
可,在那个传~销窝中被解救出来的民众,却一个个的哭天喊地,有些中毒太深,无法自救,被送到了精神病院,有些则是被自己的家人接了回去……
“事情到这儿也算是告了一段落,宁儿,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吗?”
苏落宁听着耳边霍庭啸的声音。
她只觉得云里雾里,有些不真实,像是在做梦一般。
她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沉重的不像话。
她轻轻摇头。
正要说什么,风一吹,房门自动开了。
许清棠飘了进来。
“落宁!”
她当即就飘过来。
“你没事吧落宁!终于醒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苏落宁冲着许清棠的虚影轻轻一笑,她放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咬了咬自己的唇瓣。
“我没事的,好了很多。”
许清棠这才淡定下来,风宴也跟着飘进来。
两个人很累的样子。
苏落宁注意到了他们腰间挂着的玉葫芦。
那葫芦变得半透明,像是缩了水,小了一整圈。
苏落宁心口微微刺疼,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愚笨的人,任何事情都能够提前考虑到前因后果,毕竟不久前在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有异样的时候,她就为自己亲手补了一卦。
那卦象显示大凶,无破解法……唯有顺其自然。
风宴进来后缓了缓,看到苏落宁苏醒过来,也跟着笑了。
“落宁,你可一定要好好的,你是不知道你万一有个什么,我们这一大群人可都是要跟着你陪葬的。”
他这人爱说笑,说起来嘴也没个把门的。
“听说你晕倒了,清棠血流都流干了,还有霍老板……你是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昨天晚上在你床头哭了半宿,而且你昏迷的,这半个月他寸步不离的守着这眼睛,可都没合一下。”
霍庭啸听到他说自己在他床头哭了半宿的这句话时,轻咳一声……
风宴越说越来劲,还要继续往下讲,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苏大师吗?苏大师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