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宁儿……
那个放肆大胆,敢将爪子伸到她身上的东西,也是一声声这样喊。
霍庭啸却浑然不觉。
“宁儿啊。”
“你还是……叫别的。”
“阿宁。”
这称呼倒是变得一个比一个不对劲儿了。
莫名的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好在苏落宁向来不是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人她摆摆手算过去了。
将霍庭啸的古玩店到处参观了一圈儿,她便带着人去了缘来事务所。
霍庭啸看着牌匾上龙飞凤舞,透着洒脱漂移的字迹,嘴角勾起。
“好字。”
知道这事务所是用来干嘛的他也一点儿不意外。
或者说,从第一次见到苏落宁他便觉得,只要是她做事都没什么毛病。
风宴倒是热情,跟在这人屁股后面殷切的介绍着……
苏家这边却没那么太平了。
苏浅浅刚醒,吃了点流食便被苏父盘问一番。
但见苏母始终护着,他也就气的甩袖子走了。
反倒是沈娟,看到苏浅浅苏浅浅流泪就心疼的不行,她也是跟着抽泣。
“浅浅,妈知道你长大了,是大孩子了,有时候想谈恋爱,有了想法很正常。”
“可是孩子,你还年轻,别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就算谈恋爱也要处一段健康正常的关系,万不能这样……”
苏浅浅低头认错,小声哭泣。
“妈,对不起是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沈娟又觉得心疼了。
“你这刚醒就先别哭了,你爸那边我去说,反倒是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要记得善后。”
“可别到时候惹了麻烦还要害了自己。”
沈娟莫名觉得苏落宁之前说的那句话让她心神不稳,她不得已出言提醒。
苏浅浅手指握拳。
她现在虽然醒了,身体各处也感觉不到什么不舒服,可总觉得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这,她呼吸有点困难,心口也沉甸甸,莫名觉得难受。
“知道了妈。”
沈娟让她躺下休息,自己则是下楼炖汤去了。
这一下楼,忽然觉得客厅里空荡荡的,连带着她心口也凉飕飕,像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走了两步,猛地一拍脑门,竟是把落宁给忘了。
这孩子住校这么久,难得回家一趟,居然是连晚饭都没吃就走了!
那一刻,沈娟心里没来由地心酸难过,这才是她十月怀胎,千幸万苦生下地女儿啊。
苏浅浅疲惫的躺下后就睡着了。
梦里,她又来到了那个黑漆漆的地方,周围冷风呼啸,她怕的直哭。
忽然,身后一条黑影出现。
“这种货色当真配不上给我的宁宁当器皿。”
苏浅浅很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可无论她怎么看,那人的脸上始终蒙着一层薄雾。
他周身气息宛如冷冻三月的寒霜,隐隐透着怒意。
她不知道那人要说什么,只想逃离,可脚下热浪忽然席卷而来,一条窜天火星子铺成的路就那么延伸开来。
她身上着了火,好烫好烫。
她哭嚎着,听那个人开口:“小施惩戒。”
第二天开始,苏浅浅彻底卧床不起了。
她气色更差,身体各项器官都是完好的,却需要用上呼吸机才行。
沈娟急得不行,想起了苏落宁那天说的话,她当即就给苏落宁打去了电话。
苏落宁说完段话就挂了电话。
“你们要先问她自己做了什么缺德事。百因必有果,她的报应要到了。”
缘来事务所这边。
吓得尿了一地的李全找上门。
这次,他不再是趾高气昂的凶巴巴模样,整个人痛哭流涕,求着苏落宁救救自己。
事务所离学校也就一条街的距离,下午没课,苏落宁就跟着许清棠来了店里。
恰好就在门口碰到了这无赖。
李全抱着苏落宁的大腿不撒手。
太恐怖了。
自林林死那天开始,各种稀奇古怪的事都能让他碰上了。
碗里好端端吃着的饭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红色虫子,马桶里冲出来的水全成了血水……走着路忽然被人绊倒,转身去看,身后空无一人。
抛开夜里那些吓死人的画面不说,他还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有人在吹气,一双干枯鬼手像是要掐上他的脖子。
“大师啊,求你,求你了……我实在遭不住了。”
这哭声撕心裂肺,荡气回肠,连一旁许清棠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苏落宁面不改色:“知道错了?”
“知……知道!知道了!”
“今晚三点,学校门口见。”
如约到了晚上三点。
李全跟在苏落宁身后。
“大师啊,咱们这是要去干嘛啊?”
苏落宁一言不发的将人带到了学校天台上,这里是林林死去的地方。
李全意识到了什么,吓得步子后退,他看不见,可林林自始至终都做着双手掐他脖子的动作。
只因为她是刚死,一只残魄,有苏落宁一纸定魂符,借着强大的怨气才能做一些让李全出现幻觉的事。
其他伤人的事她自然是没法做到的。
“就在这儿,跪下向逝去的人忏悔吧。”
李全还想逃避,可一对上苏落宁的眼睛,他整个人悲伤从心底起,不由自主就跪了下去。
“林林,是叔叔错了,叔叔不配做人,我对不起你啊……”
苏落宁腰间的玉葫芦里,那些散乱成片的魂魄躁动着,像是要冲破玉葫芦出来!
那只飘在李全脚边的残魂感受到了。
那一幕幕肮脏不堪的画面如电影般回放。
“林林,乖,叔叔以后会对你好的。”
“林林,你这么懂事的孩子,肯定也不想你妈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