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自是要她将吾永刻心底,自此再忘不掉。”
……
这边,苏落宁躺下后就睡了过去。
她睡眠质量一向很好,今夜也不例外。
只是睡着睡着,却总感觉不对劲儿,房间里,衣柜发出“咚咚”的声音。
似乎有一双眼透过柜子缝隙朝着外面看来。
苏落宁轻轻睁开眼,她想要仔细听听这声响,可那些声音却在她睁眼之后消失的干干净净。
等到她又闭上眼,“咚咚咚”地声响再次传来。
这次,苏落宁没等着声响停下,就直挺挺的起身,随后一步步朝着柜子走去。
她站在衣柜前,伸手拉开柜门。
那里头,一个旗袍的女鬼,额头上浓血糊的满脸都是。
她脑袋一下一下磕在柜板上。
“咚咚咚”的声响就是这样发出来的。
她青紫的双脚离地,柜子下面涌着一层腥臭的血。
女鬼魂魄被封印在这衣柜之中,寻常人打开衣柜也看不到什么,除了能听到这细微的声响。
苏落宁看到了,符咒打出去,眼前的这一幕,却又像是镜像中的画面,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抿了下唇瓣,关上柜门贴了隔绝符。
再躺下之后,周围的一切瞬间安静下来。
可,又过了没多久,这些声响重现。
先是放在客厅里那台大英寸的液晶电视,在没人操控的情况下启动一个一个换台,从综艺节目到深夜剧场……
电视机里,插播广告的声音一出来就换台。
上面的节目换成了另一档……
厨房里水龙头里的流水花花流淌出来,有切刀落在砧板上,一刀一刀的声响。
电灶炉被打开,火星子涌出来。
客厅里没开灯,穿着睡衣的苏落宁和霍庭啸,一左一右站着。
他二人双手抱臂,脸上的神色都透着些许无奈。
苏落宁:“霍老师还真是人高胆子大,面对这样的状况,居然没有丝毫怯场。”
霍庭啸:“全靠苏同学在旁衬托,要不是有你镇着场子,我哪敢进这样的鬼宅。”
这可不就是活脱脱的鬼宅吗。
白天看着是装修精致,风格温馨的舒心住宅,可一到了晚上就成了这副样子。
这间公寓楼里的每一件家具中,几乎都封印着一个鬼魂。
这些鬼的魂魄被封印在此之后,有邪修用咒术将其囚禁,他们将在无知无觉中如往常一样生活,他们甚至不知自己早已死去。
在这样的麻木和无知中,这些魂魄彻底没了归处。
最后将散于长空。
“你说,王小悦的魂魄会不会也在这当中?”
霍庭啸摇头:“这还要你看。”
苏落宁打了个哈欠:“今晚怕是睡不了一个好觉了,我只是没想到霍老师居然一点不怕。”
“我这副身躯你也知道,自小到大什么诡异的事情没经历过,有时候身上阴阳之气失调,我就跟个活死人一样,阴间各种古怪事都撞上过。”
“好在,遇到了你。”
透过窗外挥洒进来的月色。
苏落宁看到霍庭啸那双漆黑的眸底,像是一瞬间盛满了漫天璀璨星河。
他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将后背和信任交给了自己。
苏落宁有些难办的扶额。
难不成为了解开他身上的万古咒,还真要用那个法子?
虽说自己对于这世间那些男女情爱之事,从来不向往,可如果是为了救人性命,稍微细深一些,倒也没什么。
只那时,她玄门中最为特殊的修炼体质怕是也要跟着没了。
更何况,苏落宁一双眼上下打量霍庭啸片刻,她将心头这个想法悄悄藏匿了起来……
至阴之体,这世间,凡是正道修炼之人,亦或是堕入轨道邪修,都想着分一杯羹,她还是要小心为上。
苏落宁走过去随手开了灯。
“哗。”
公寓客厅里,头顶吊着的璀璨水晶灯一开,那折射出的光芒耀眼无比。
顿时,客厅里各自忙碌,完全沉浸融入在自己生活中的鬼魂,一下子宛如烟云消散不见。
“都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
苏落宁背着书包急急忙忙,她忙着赶早八。
霍庭啸在身后锁门。
姓江的房东确实早早的就等在门口。
他原本以为从这门里出来的,该是一个小姑娘,或者是那个与她一道结伴而来的那位。
可属实没想到会是一男一女。
那男人眼底顿时浮现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怒意。
他咬了咬牙,极力地克制住了心底怒意。
“苏小姐,早啊。”
“早。”苏落宁淡淡跟他打招呼。
男人皮笑肉不笑道:“你这是刚租了新房子,男朋友不放心,特地陪你过来看看的吗?”
男朋友?
苏落宁莞尔一笑:“嗯。”
霍庭啸:“……”
确定了两个人的关系,那男人更是恼火。
“那你们昨晚……”他压低声音,确定霍庭啸听不见。
男人两只手轻轻一鼓掌。
“那样了?”
苏落宁想了片刻,很难得的,再确定自己无法~理解这人的意思后,拖腔带调的“啊”了一声。
男人急了。
“就是,那样了没有?我这房子装修的还不错,隔音效果也棒,保证你们试过之后还想再住……”
在男人眼底神色略带着一些激愤,还要继续往下说下去时,霍庭啸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他大掌轻轻落在男人肩膀上。
姓江的看着儒雅温和,身材修长。
可,在霍庭啸掌心落在他肩膀上的那一瞬,男人皱眉,咧嘴。
他只感觉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痛,自男人的长相一直延伸到脚底。
像是一根很细很细的长针,从他的肩膀直戳下去。
他的话语嘎然而止。
他几乎用惊恐的眼神看向霍庭啸。
霍庭啸则是淡淡的看着他,他神色说的上温和。
“你就是房东?这是在跟我女朋友说什么呢,声音那么小,我都听不见,大声点,刚刚说的话再说一次?”
霍庭啸语速从容缓慢,眼底带笑。
苏落宁还从没见他这样谦和过。
可姓江的男人却嗷嗷叫了起来。
“别别别!我没说,我什么也没说没说。先生,放我一马,我不敢了,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