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儿看向赵德光,“你呢?”
“愿……愿意。”赵德光被沈晚儿看得不好意思,忙不迭的低下头。
沈晚儿挺高兴,有了赵德光给她跑腿,就不用事事麻烦齐书了。
这段日子,齐书这明明能当管事的人硬生生成了个看门的。
“你们回去歇息吧,明日葬礼过后,就跟我回京都。”她说。
赵德生低头称是,带着赵德光回了老宅。
“齐书,你们一路赶来也辛苦了,你和桐月也去歇着吧。”沈晚儿转头说。
齐书和桐月行了一礼,各自找了间厢房歇下。
沈晚儿关上门,背着手绕着齐景走了一圈,忍笑道:“哎哟,是谁把咱们齐老爷惹生气了呀,你跟齐夫人说,齐夫人替你去出气,好不好?”
这一套的齐老爷和齐夫人下来,齐景绷不住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嘉奖一般,“这次不错,还知道给我送信。”
这次出门,沈晚儿原本是想独自一人的,但是想起上次齐景跟她发脾气的事,她犹豫很久,才勉为其难的让黄小三回去送了个信儿。
赵德光来找她的时候,齐景正好过来。
她笑着说:“以后我都给你送信。”
“好。”齐景应了声,眉头又皱了起来:“你要找跑腿的人,我给你安排就是。”
齐景坐在凳子上,道:“那赵德光一看就不是个稳重的。”
关键是,他一看就明白赵德光对沈晚儿有想法。
“你给我安排的人当然好,可就因为太好了,我才不能用。”沈晚儿解释说:“咱们出身普通,哪能身边的人都是稳重的?那会让人多想,赵家世代都在刘村,赵德光的背景可不怕查。”
这是沈晚儿选赵德光的原因,她身边需要几个背景简单的人给她办事。
而且,从今晚的事情来看,赵德光这人虽有些跳脱,但是有些急智。
沈晚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想的简单,不过是雇个跑腿办事的,要是赵德光办不好差事,她换人就是。
现在她担心的是齐景的计划,“你说要先对付善笑,可想好怎么出手了?”
“你可知道善笑为何能进京,能在京都走动?”齐景问。
沈晚儿摇头,她也觉得这事很奇怪,玄妙观护卫京都,善笑进京,按理来说早就该被发现才是,可他还能跟安王合作。
“因为善笑在修习鬼道之术前,也曾是玄妙观的弟子,当时安王和现太子都是他的座上宾。”齐景垂下眼睑,摩挲着沈晚儿手上的伤痕,“安王和现太子都有把柄在他手上,段是乾也是善笑一手提拔的。”
沈晚儿吃了一惊,转而担忧道:“那对付他不是更难了?”
她一直以为善笑见不得光的邪魔外道,谁曾想人家在官府有门路。
齐景缓缓摇头,“太子和安王是他的退路,但也能成为杀他的屠刀。”
沈晚儿追问道:“你想怎么做?”
把她的好奇心吊了起来,齐景却不再说这件事,而是说起了许澜庭,“他的夫人给你下了帖子,说是五日后家里举办蟹宴,让你去做客。”
“啊?去做客啊?”一说起这事,沈晚儿就蔫了,她不爱往那些夫人跟前凑。
说个话都要拐八道弯,怪累人的。
齐景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下,抱紧她,“你能在这次宴会上看见非常有趣的事情。”
沈晚儿意会了,脸上这才有了笑模样,“那我去。”
齐景沉声笑了笑,抱起沈晚儿,“睡觉去。”
“哎,睡觉就睡觉,你别动手动脚的,这是别人家。”沈晚儿有些气恼的声音从内室传出。
齐景声音低哑,“只是看一看。”
话落,一缕阴风从内室吹出,把落在外间地上的金符吹了出去。
金符在空中盘旋几圈,挂到树上,破了个洞,黄小三从金符里钻出来,往正屋看了眼,深沉的叹了口气。
它都被封在金符里了,齐景都不忘记把它弄出屋子,简直欺人太甚。
……
“她让你走,你竟然就听话的走了?我们应该回京都,想方设法把她杀了,沈晚儿对你有旧情,她能放过你一次,就有第二次,你即便再失败一次也不碍事。”
娟子捂着胸口,坐在树下,在她身前堆着些枯枝,她的左半边脸上是愤愤不平的表情,“若是完不成主人的吩咐,你即便是找到了主人,也是死路一条,不,不光是你,便是你的傻丈夫也活不了多久。”
娟子把枯枝点着,伸手烤着火,在那尖锐的絮叨声中,拿出从村里顺出来的铁片和地瓜。
她把地瓜和铁片一起扔到火里,说:“你错了,沈晚儿从来不是个心善的人,她之所以不杀我,不是因为情义,而是因为没必要。”
“什么没必要?”她的左半边脸浮现出疑惑的表情。
“因为她知道我就要死了。”娟子咧起嘴角,火光下,她阴沉沉的笑着,仿若厉鬼,“我也知道。”
她的左半边脸先是震惊,继而是惊慌,脸上的肌肉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缩回去。
娟子伸手捡起火里的铁片,眼都没眨,直接摁在了左半边脸上。
“啊!”左半边脸里传出痛苦的尖叫,娟子也是浑身发颤,冷汗滑落。
她咬着牙,伸手在左脸上抹了一把血,然后快速在铁片上画了几道,再把铁片揭开时,一块嫩红的肉贴在铁片上,从她的脸上硬生生的撕了下来,在她左脸颊留下个铜钱大小的窟窿
细看的话,那块肉上还有模糊的五官,其中脉络分明。
娟子厌恶的看了眼,就把铁片扔到了火里,“天不会放过你,你必死。”
她根本不理会那些咒骂,扯下衣摆把脸缠上,拿起火里的地瓜,吹掉灰,剥了皮,一口一口的吃。
脸上血水流到嘴边,随着地瓜被她吃进嘴里,面不改色的咽下。
吃完地瓜,娟子看向火里,那块嫩肉已经被烧焦。
她用棍子把焦肉碾碎,而后拿出一张黄符拍了上去,只见黄符上逐渐浮现出道道的血色,最后自燃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