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花抿唇,试探着说:“若我告诉你,你真能帮我们一家人逃脱这场牢狱之灾?”
“当然。”沈晚儿丝毫没有迟疑。
“卖我符纸的是苦觉大师的挚友,叫赵玄然,也是个术士,在上南县很有些名声。”李桂花缓缓说。
沈晚儿双手猛地攥起,竟然是赵玄然!
如此一来,从齐景手中救走赵玄然的人极有可能是苦觉大师。
“无业寺在何处?”她问。
李桂花面露诧异,“从李家庄一直向南,翻过两个山头有座坝头镇,无业寺就在坝头镇的东头。”
沈晚儿了然,从她来到沈家村,关注的多是上北县极其周边,这坝头镇位置偏僻,她没听过倒也不奇怪。
她挥了挥一宿,在心中吩咐黄皮子精:“去找李老爷,让他想法子带我离开大牢。”
捕头不分青皂白,把她和庞是非三人投入大牢本就不合本朝律法,她先前没反抗,是为了逼供。
既然已经知道了无业寺,她就得通知齐景,快些赶往无业寺,或许能抓住赵玄然和苦觉大师。
如果苦觉大师真是赵玄然的帮手,那赵玄然极有可能是从苦觉大师的信众中挑选养婴灵的对象,毕竟这十里八乡的富贵人少,普通农家所求多是子嗣和钱财。
李员外动作极快,办事也周到,把沈晚儿、庞是非和洛大师三人都捞了出去。
“现在天色已晚,不如去我府中歇息一晚?正好我那有位好大夫。”李员外笑着跟沈晚儿解释说:“我换了新宅子。”
沈晚儿沉吟道:“庞大师,洛大师如今昏迷不醒,不如你和洛大师去李老爷府上缓一晚?”
庞是非背着洛七,纳闷的问:“你不去吗?”
“我还有事要去处理。”沈晚儿说。
庞是非明白过来,这丫头怕是要去无业寺,“用我去帮忙吗?”
沈晚儿摇头,“不用,我心里有数,你安心去李老爷家就是。”
“行。”庞是非应了声,叮嘱她:“你小心些。”
沈晚儿笑了笑,去书院找齐景。
她丝毫没有单挑苦觉大师和赵玄然的想法,这么危险的事,当然要让齐景那死鬼上。
她想的十分美好,谁知齐景居然不在书院。
“你都找过了?”她不死心的问。
黄皮子精蹲在她脚下,缩着爪子说:“都找了,不在书院里。”
“或许是回沈家村了。”她犹豫片刻,又找到李老爷,跟他借了辆马车,自己驾车回村。
她不会驾车,但有黄皮子精这精怪在,往马背上一蹲,马儿按照哒哒的跑了起来。
沈晚儿盘腿坐在车头,拽着缰绳,一脸深沉的思考置办交通工具的必要性。
鉴于她从事职业的特殊性,经常需要出行,准备交通工具还是很有必要。
再说了,她和齐景身边危机重重,有辆马车也好跑路。
不过她不会骑马,而且如今所在的燕朝也甚少有女子抛头露面的骑马,再加上有人藏在暗处要杀她,还是乘坐马车比较适合她。
嗯,等从坝头镇回来,她就置办一辆马车,先养在李员外处,等她搬去州府,买个大院子,就可以养在家中。
不过在州府中买处能养马车的宅子至少需要百两,而养马又是一笔持续支出。
沈晚儿重重的叹口气:“还是得挣钱。”
经过沈家村时,她特地让黄皮子精去齐景家看了看,让她失望的是齐景也没在家。
“主人,齐英雄不在书院也不在家中,会不会是去了无业寺?”黄皮子精猜测说。
沈晚儿眼前一亮,“很有可能。”
齐景那厮精得很,或许早就通过李桂花查到无业寺。
她立即往坝头镇赶。
“主人,万一我猜错了,齐英雄没来坝头镇可如何是好?”黄皮子精有些心虚。
它只是随口一说,谁知沈晚儿竟然当了真,抽着马儿就跑了起来。
沈晚儿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看情况,打不过就跑。”
不过她有八成把握,齐景就在无业寺中。
毕竟,那家伙想要抓到赵玄然的心比她要急迫。
沈晚儿赶到无业寺已是半夜,马车停在门口,她大大咧咧的去敲门。
黄皮子精急得在袖子里转圈,“你就这么上门了?”
“你没发现么?自从过了李家庄,路过的坟地中都无一丝阴气。”沈晚儿的心里可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
她走大道进去坝头镇,比翻山头多花了半个时辰的路程,将近两个时辰才到坝头镇。
这无业寺既然能影响到那么远的地方,那她一路驾车过来,很容易被寺中人发现。
沈晚儿站在门前,用力敲门,同时大声说:“苦觉大师可在?信女有事相求。”
几乎在她出声的同时,院内响起脚步声,有人来了。
脚步声停下,寺门缓缓打开,一身着灰色僧袍的光头和尚站在门口,这和尚看着也就是二十来岁,细皮嫩肉,看着很是和气。
他念了声佛号,笑着说:“女施主请进。”
深更半夜,什么都不问就把她请进去?
果然有问题!
不过看这和尚神情淡然,身上也无伤痕,难不成齐景没来他找麻烦?
沈晚儿心中哀嚎,她想岔了!
“多谢大师。”她客气的道谢,硬着头皮进入无业寺。
和尚把她带入偏厅,倒上一杯热茶,室内茶香袅袅。
他坐到她对面,缓缓道:“女施主,我已等你多时。”
沈晚儿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等她做什么?
她露出惊讶的表情,“大师知道我今夜会过来?”
和尚点头,“我便是你要找的苦觉,也是你的夫君。”
“……”
沈晚儿心中警铃大作,干笑几声:“大师可真会说笑,您可是出家人。”
“出家人?”苦觉一阵大笑,摸着光溜溜的脑袋,“我从未受戒剃度,光头是我自己剔着玩的,怎么会是出家人?”
说着,他站起身,周身气势猛地一变,霎时间屋内鬼哭阵阵,阴风凛冽。
沈晚儿瞪大眼,“你是鬼?”
苦觉摇头,却没说到底是什么,目光灼灼的看着沈晚儿,“他送给我的新娘,很不错。”
他是谁?
齐景还是赵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