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包升重新被押进大理寺之后,齐景就没怎么回过家,跟蔡庆一起在大理寺熬着,企图撬开包升的嘴,查出布防图的下落。
而于桥也在忙着查杀害宋夫人的人,两方人马互不打扰,倒也和谐。
沈晚儿就有些发愁,思考着怎么打开知名度,毕竟有了知名度才会有生意上门。
到了最后,她都想去街上支个算命摊了。
这时,终于有人找上门,是个叫李二柱的男人,说是家中小儿子掉进了河里,救上来后就不停的说胡话,整日神神叨叨的。
沈晚儿望着来人,那是个四十上下的汉子,一身皮肤被晒得黝黑,手指的皮肤都有裂口,明显是经常劳作,眼下拘谨的站在院中,说话都有些结巴。
这不应该是骗子吧?
沈晚儿暗暗皱眉,她总觉得这男人的眼神太过精明。
“沈大师,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好不容养这么大。”李二柱恳求道。
沈晚儿警惕的问:“你是如何知道我的?”
“是我四舅母家的兄弟给我说的,我四舅母也住这胡同。”李二柱解释说。
正好经过的吴兰香说了句:“你说的该不会是住在胡同口的酱婆子吧?”
李二柱连连点头,“对对,她是我四舅母。”
吴兰香跟沈晚儿说:“那就是了,是我跟酱婆子提起,说你会看脏驱邪,有事就来找你。”
“啊,这样啊,那行,李二柱,你领路吧。”沈晚儿有点脸红,没想到吴兰香都在给她拉生意了。
李二柱住在力儿胡同,那里住着的都是靠卖力气的人家,男人给各家商行装车卸货,女人就去别人家做些浆洗的活计。
沈晚儿到李二柱家的时候,只有他娘腿脚不便的老娘在家,老人家走路一瘸一拐的,给沈晚儿倒杯水都手抖,手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疤。
李二柱忙着把水杯和水壶接过去,解释说:“我娘给别人洗了三十多年的衣服,手上经常生冻疮。”
“能自食其力,挺好的。”沈晚儿鼻子有些酸,爷爷劳碌一辈子,手也没比李二柱的娘好看多少。
“你儿子在哪儿?”她别开眼,不忍再看。
李二柱领着沈晚儿进了里间,李二柱的小儿子豆子正盘腿坐在炕上,看见有人进来,掀了掀眼皮,声音尖锐的斥道:“你们来干什么?赶紧出去,莫要打扰本仙修行。”
沈晚儿冷嗤一声,“仙?你也敢自称本仙?”
话落,她拿出一张符,几步上前,眼看着就要跑带豆子身上,可他一个下腰,身体一扭,竟然从沈晚儿眼皮子底下逃开了,攀着梁柱,爬到了房顶,趴在房梁上,冲沈晚儿呲牙。
沈晚儿脸色一沉,“李二柱,去灶台里挖些灰来,记住,要已经凉掉,没有火星子的。”
“哎。”李二柱忙着去挖了一铁铲来,沈晚儿运气体内的阴气,右脚蹬着梁柱跃起,指尖凝出一团阴气击向豆子,同时扬起手中的柴火灰。
柴火灰铺面盖下,豆子惨叫一声,目光愤恨的看着沈晚儿,身体贴着梁柱,动都动不了。
沈晚儿伸手盖住他的眼睛,抱着他跳到地上,落地的同时一张黄符拍上去。
豆子仰起脖子,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歪头哇的一声吐出一摊黑水,细看的话,里面还有两团黏腻的头发。
李二柱吓了一跳,忙着看向沈晚儿,“沈大师,这……”
话还没说完,沈晚儿突然动了,挥了下衣袖,神情凝重的看向床脚,片刻后面上带了笑容,“没事了。”
“您把那玩意儿解决了?”李二柱问。
沈晚儿嗯了声,“豆子的身体有些虚弱,给他吃点好的吧。”
她也没提钱的事,转身就往外走。
“沈大师,您等等,您还没收钱呢。”李二柱追出来时,沈晚儿已经走出那间狭窄的院子。
“我已经收到了满意的酬劳。”沈晚儿摆摆手,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飘然远去。
李二柱一脸感激,“沈大师可真是个好人。”
旁边院子出来几个人,就有人打听屋里的事,李二柱自然是把沈晚儿一顿夸。
走出力儿胡同,沈晚儿在一处角落停下,片刻后一缕白烟钻入她的衣袖。
“主子,果然如你所料,有不少打听你,李二柱说了不少好话。”黄小三有些不解,“可是他们知道你有什么用呢?他们又没有钱。”
沈晚儿轻哼道:“名声这东西都是一传十、十传百得来的,别看这些人生活困苦,地位低下,可这不代表他们接触不到身份高的人,他们只是无法挣脱现在所处的阶级罢了。”
黄小三懵懵懂懂,想也想不明白就放弃了,转而问起了另外的事:“主人,你要怎么处置那精怪啊?”
沈晚儿摸了摸腰间的黄符,“先带回去问问它是跑到京都来的。”
庞是非说过,京都有玄妙观和聚云国师守着,别处的厉鬼和精怪不敢过来,便是有那胆大的,也都被玄妙观抓住了。
沈子宁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到了家,沈晚儿拿出那张黄符,指尖凝出一缕阴气,拂过黄符,而后向着四方桌一指,不多时,桌子上出现一道虚影。
虚影逐渐变得清晰,便见一条拇指粗细的小蛇盘在桌上。
看见沈晚儿,小蛇直起头,吐着信子,做出时刻要攻击的姿态。
黄小三从沈晚儿的袖子里钻出来,懒洋洋的往桌子上一趴,小蛇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压制,蛇头低了下去,贴着桌子。
成功压制对方,黄小三得意极了,心说多亏自己聪明,当初同意跟沈晚儿立契,跟她修炼,不然它的功力不会增长的这么快。
盯着那小蛇看了半晌,沈晚儿跟黄小三说:“这次你来审问它,搞清楚它为何会在京都,又是怎么缠上了豆子。”
“遵命!”黄小三更加精神了。
沈晚儿可没兴趣看黄鼠狼和蛇交流,就去厨房帮二丫做饭去了,等忙活完回来,黄小三立马凑过来。
“主人,它说它是有主的。”黄小三哭丧着脸:“它也是术士养的,还是玄妙观的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