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儿拿过那荷包,拧眉说:“这确实是谢静姝身上的东西,去畅园听戏时,我还见她带在身上。”
“太好了,有了这个荷包,谢静姝就算是想要狡辩都不行了。”桐月说。
沈晚儿却觉得有些奇怪,谢静姝出身高,估计谢家在清河也是霸王一样的存在,她本奉承惯了,行事便有些高傲,看不起人,但还不至于是个傻子。
拿自己的贴身物件去买通养鬼的婆子来害她,总有些不对。
难道……有人想要引她对谢家出手?
沈晚儿把荷包递给桐月,转身往谢家去。
罢了,无论是谢静姝蠢还是有人在暗中筹划,她本就烦了谢家,以前还想等着明儿那边的消息,现在却是没这个耐心了。
跟齐景的安危比起来,谢家根本不算什么。
沈晚儿来过谢家多次,谢家的门房认得她,难得她主动上门,门房小厮对她很是恭敬。
“晚儿小姐,还请您在这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禀告主子。”
沈晚儿微微颔首,她是来找谢家人的麻烦,没必要为难个小厮。
小厮脚程快,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婢女。
沈晚儿认得那是谢家大夫人身边的丫鬟。
婢女跟沈晚儿行了礼,笑盈盈的引她去了后院待客的偏厅,趁着沈晚儿不注意,偷偷看了几眼桐月提在手里的婆子。
真奇怪,提个婆子来谢府来做什么?
谢家大夫人早就等在里面,她听小厮来禀报说沈晚儿提着个婆子,有些摸不准沈晚儿的意思。
她是没心思应付沈晚儿的,奈何婆婆看重沈晚儿,非要认回来,她哪里敢反对。
进了偏厅,沈晚儿脸上笑着,眼神却冰冷,也不行礼,就那么盯着谢家大夫人看,直把谢家大夫人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谢大夫人被看的实在是遭不住了,对沈晚儿的无礼很是恼怒,拧眉说:“晚儿,你来见我,所为何事?”
她心里呕得要死,想发脾气,却又怕惹恼了沈晚儿,若是沈晚儿和谢家彻底断了往来,婆婆怕是要迁怒她。
“也不是什么大事,昨夜有人驱使婴灵来害我,我查到这王婆子处,得知她是奉了贵府大小姐的命令。”沈晚儿说。
桐月上前,拿掉王婆子嘴里的抹布,扔到地上。
王婆子撅着屁股,艰难的往谢大夫人身前爬,“救救我,大夫人,真的是大小姐派丫鬟让我去杀人的,事先给了我一百两银子的定金,还说事成之后会再给我一百两。”
谢大夫人脸色大变,一脚踢开王婆子,“你胡说什么,静姝是大家闺秀,怎么会做那等恶毒之事?来人,把这婆子给我拖下去!”
桐月冷笑一声,挡在王婆子身前,“大夫人,这婆子乃是良籍,恐怕你无权处置。”
“沈晚儿,你到底要干什么?”谢大夫人一看桐月这做派,就知道沈晚儿今日来谢家是不怀好意。
沈晚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淡淡道:“我的意思很简单,让谢大小姐出来,有些事我想当年跟她谈一谈。”
桐月踢了王婆子一脚,把她提到沈晚儿身前,听着她哎呦哎呦的叫唤,桐月冷声说:“王婆子,你再叫唤一声,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王婆子一下子就被吓住了,脸色煞白,趴在地上,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做梦都没想到她收了谢家的钱,竟然会惹上沈晚儿这尊煞星。
她不过是养了两个小鬼,替小官小吏和富商夫人们处理后宅的事,赚些银钱花花,要是知道那谢家大小姐让她杀的人竟然是沈晚儿,她哪里敢接?
谢大夫人瞪着沈晚儿,本不想退缩,谁知沈晚儿的丫鬟竟然拿出个荷包,在手里抛着玩。
那荷包她是见过的,确实是谢静姝的贴身之物。
她没了主意,一面派人去唤谢静姝,一面派人去将谢老夫人和两位老爷都请过来。
谢静姝来的很快,身后跟着好几粗壮的婆子,进门后二话不说,直接让婆子把沈晚儿绑起来。
“绑起来,把她关到柴房去。”谢静姝大声说。
沈晚儿坐着没动,桐月收起荷包,三两下就把几个婆子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
“大小姐是打算杀人灭口?”沈晚儿笑着问。
谢静姝连连后退,强装镇定的说:“灭什么口,我不过是看你强闯谢家,想要拿下你而已。”
沈晚儿嗤笑道:“这话说出来有人信?”
她看了眼地上的王婆子,“我记得玄妙观对京都中的邪道监管的很严格,这王婆子在玄妙观的眼皮子底下用邪术杀人,还是收了谢家的钱财,若是这事宣扬开来……”
谢静姝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谢老夫人和谢大老爷赶来的时候,就听见了这句话,两人都是脸色大变。
谢大老爷额头都有些冒汗。
“晚儿,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谢老夫人走进屋,强笑着说。
谢老夫人还想用一家人的论调来跟沈晚儿说话,沈晚儿却懒得应付她,直接说:“今日我来谢家,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交出你们藏着的东西,搬回清河,我替你们处置了这王婆子……”
她话还没说完,谢大老爷就暴怒道:“休想!沈晚儿,你不要仗着谢家忍耐你,你就得寸进尺。”
“忍耐我?难道不是我在忍耐着你们?”沈晚儿瞥了谢大老爷一眼直直的看向谢老夫人,“以往我耐着性子应付你们,本想着查清当年的事,放你们一马,现在看来你们并不懂得珍惜,你们若是不想交出藏着的东西,那也无妨,我自己查出来就是,只是我自己去查,那你们谢家也就彻底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谢老夫人沉默的坐在主位上,目光深沉的盯着沈晚儿,她从未见过如此锋芒毕露的沈晚儿。
与谢芸初何其相似。
谢老夫人长叹一声,“看来你是有备而来,既然如此,你就该知道那东西是谢家奉了圣命收着的,你还敢要?”
“有何不敢?左右不过是个物件罢了。”沈晚儿毫不在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