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儿委屈的说:“当时分家的时候就,我们带回来的书都被大伯拿走了。”
沈庆祥心里一沉,“沈丰,那些书在什么地方?”
“我当时不知道那是留着办私塾的,我就卖掉了。”沈丰干笑着说。
“大伯,你说谎。”沈传宝挤进院子,气愤的说:“我亲眼看见他偷偷把那些书烧了。”
烧了?
沈庆祥腾的站了起来,怒道:“传宝说的是真是假?”
“我好歹也念过两年书,知道书贵重,怎么会烧了呢?”他沉下脸,伸手去抓沈传宝,“你这孩子跟谁学的?正经的没学会,倒是学会搬弄是非了。”
沈晚儿将沈传宝护在身后,一把抓住沈丰的胳膊。
沈丰浑身一僵,只觉得沈晚儿的手跟铁钳一般,他的胳膊竟无法挪动分毫。
“大伯,我们带回来整整三箱子书,一般人家了买不起,只能卖给书铺,不知你卖给了哪家书铺?”沈晚儿叹口气,善解人意的说:“你不识货,我不怪你,只要你告诉我把书卖到哪家书铺,我想办法买回来就是。”
沈丰听见这话,脸黑的如同锅底一般,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没见识。
当初沈老爷子送他们兄弟三人去读书时就说,哪个读的好就供哪个,老三沈康脑子笨,读了一年,认了几个字就回家种地了,他跟沈恒争了两年,最终争过沈恒,只能跟老三一样,当个庄稼汉,一辈子窝在沈家村,这是他的心结。
要是往常听人这么说,他早就发火了。
“我确实把书卖给书铺了,晚丫头,你这是不相信我?”他反问。
沈晚儿一脸无辜,“大伯,我只是想把书赎回来。”
沈庆祥盯着沈丰,说:“你卖给了哪家书铺?”
“我……”沈丰嗫嚅着,说不出来。
沈晚儿松开沈丰的胳膊,说:“书烧了还能再买,可我父亲为办私塾特地存了五十两银子,也被大伯拿走了。”
“你胡说,我们根本没拿过。”孙素萍叫嚷着说。
沈传宝从沈晚儿身后伸出脑袋,说:“大伯娘,我听见大伯跟隔壁村水秀婶子说,那银子就藏在你家炕头的墙缝里。”
水秀的丈夫前两年没了,跟好些个男人不清不楚。
孙素萍转身就往屋里跑,沈丰拉都没拉住。
沈晚儿趁机走到沈丰身后,指尖凝出一缕阴气,对着沈丰的后脑勺一弹。
沈丰只觉得身体一凉,哆嗦了下。
“你真的私藏银子去养外面的女人。”孙素萍哭着扑过去,又踢又挠。
她确实在墙缝里找到了银子,不过不是五十两,而是四十三两。
少的七两肯定被沈丰给水秀那狐狸精了!
沈老太太护着沈丰,“敢跟我儿子动手,有你这样的婆娘么?”
“滚!”沈丰突然发疯似的怒吼一声,推开沈老太太,直接抡了孙素萍一巴掌。
孙素萍被扇的跌到地上,半边脸都麻了,耳朵嗡嗡的响,“你竟然打我?”
她呜呜的哭了起来,从她嫁给沈丰,就没享过一天福,心里操持着家里,结果男人在外面养女人不说,竟然还打她。
沈丰脸色黑沉,眼中满是愤恨,梗着脖子说:“我就是给她怎么了?她伺候的好,我赏她的,你管得着?”
他神情阴郁,恨恨道:“我哪里比不上沈恒?要是让我读书做官,我肯定做的比他好,他那几本破书还是宝贝了?我就给烧了,怎么了?你们这群人,狗眼看人低!”
沈丰骂骂咧咧的,还踢了孙素萍一脚,没走两步,白眼一翻,倒在地上。
“老大?”沈老太太嚎了一声,过去抱着沈丰哭。
沈庆祥被气得半天说不出来话,最后一甩袖子:“你们看着办。”
说罢,他直接走了。
这是摆明不再管这事。
杜小莲惦记着沈晚儿说的五十两银子,对自家兄弟使了个眼色,七八个人把孙素萍围住,让她赔钱。
沈晚儿没兴趣看他们吵闹,带着弟妹回了家。
“传宝,你去给蔷儿洗手,我去做饭。”她往灶房走。
没一会,沈传宝噔噔的跑进灶房,“姐姐,奶奶回来了。”
沈晚儿伸头看了眼,沈老太太正在屋里翻东西。
沈晚儿没管她,让沈传宝去看着沈蔷儿,她把饭做好了。
等吃完饭,沈晚儿进屋看了眼,沈老太太没找到银子,把家里值钱的几个物件都拿走了。
她无奈的叹口气,没什么心思跟沈老太太计较。
上辈子爷爷就总跟她说凡事讲究个因果,要不是沈丰夫妻三番几次的算计她,她也不会下狠手。
何况,她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做。
当初沈庆祥中邪时,还让沈晚儿逃跑,说有人要杀她,她现在也没查出个头绪。
更何况沈晚儿的身世还没有线索,赵玄然这邪道更是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最惨的是,她还处处受制于齐景……
唉。
沈晚儿呆坐在床头,想着这些事就发愁。
“为何叹气?”齐景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沈晚儿抬头一看,就见齐景正站在床边笑吟吟的看着她。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多日不见,可曾想我?”他的指尖拂过她小巧的下巴,目光肆意,更像个倜傥的公子,看似不正经,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贵气。
沈晚儿心想,他比周禹还像个纨绔。
她拍掉他的手,“我弟妹还在这呢。”
说着,她把他领到东屋。
前几天装修屋子,她把正屋给隔成了三间,中间做个小厅,东西两屋都盘上了炕。
沈传宝也是个半大小子了,不能总跟她一间屋子。
“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沈晚儿问。
齐景捻起她的一缕头发,“不必去上南县去查胎灵的线索,你手上那胎灵的父母就在上北县。”
“真的?在什么地方?你怎么查到的?”沈晚儿吃了一惊。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他似笑非笑,低下头,脸上的笑突然顿住,他在沈晚儿身上嗅到淡淡的血煞之气,“你以身作阴路,超度冤魂了?”
竟然被他看出来了。
“我是棺材子,只有这一条路走。”沈晚儿平静的说。
齐景沉下脸,“你这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