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招惹他的。
顾冷源的手把上了她的腰,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腰部游走,说不出的暧昧。
宋沫整个人被恐惧和疼痛包围,她就帮忙送瓶酒,难道就要这样莫名其妙的失去清白了吗?
宋沫一边倒吸着冷气,顾冷源的气势太强,在他危险的注视下,她的脑子犹如一团浆糊,什么逃跑办法都想不到。
她要完了!
宋沫惧怕的颤抖,而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顾冷源的手机响了。
“顾总,不好了,小少爷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什么地方?”
顾冷源决然抽身,声线冷至冰点。
电话还在讲着,他已如一阵疾风,急速移步到门口。
宋沫身上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消失了,她愣怔了半秒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感觉像经历了一场惊魂的可怕梦魇。
他走了?
那他的同伙,还在。
宋沫不敢掉以轻心,危险仍笼罩着她,她小心翼翼地窥探着房间内的人,见周围人没有要阻拦自己离开的样子,赶忙跑了出去。
拿出自己在体育课上都没发挥出来的速度,宋沫一路往前狂奔,她甚至不敢在自己平常坐公交车的站台停下,又往前跑了好一段路程。
眼看下一个站台就在不远处,路灯拉长了站台下候车的人,他们或站或坐或靠,为不同的目标奔波着,同类的气息,让受到不小的惊吓的宋沫稍稍安定了些许。
她稍微放缓了步伐,手撑在腰上,喘着粗气,继续朝着站台前行。
没走两步,她就感受到了一股阻力。
宋沫的视线往下移,看到一个小男娃抱着她的腿。
那男娃约莫四五岁,粉雕玉琢的,脸蛋儿红红,短头发卷卷,乌溜溜的眼睛又大又圆,比儿童杂志上的童模还要可爱。
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又怎么会抱着她?
正当宋沫疑惑之际,却听小男娃脆生生的叫她,“妈咪——”
震惊两个字打在了宋沫的脸上。
即将毕业的她,虽然现在不会再纠结小朋友应该叫她姐姐还是阿姨这个问题,可妈咪这个称呼,却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
“小朋友,你认错人了。”
宋沫想叫小男娃放开她。
可顾泽却把她抱得更紧,小脸上带着祈求的表情,“有坏人在追我,救救我。”
闻言,宋沫立刻变了脸色。
她顺着顾泽怯懦望去的方向,真看到了两个人,好像鬼鬼祟祟的。
宋沫当机立断,抱起顾泽就跑上了正驶进站台的公交车。车门关闭之前,她还一直紧张地盯着外面,生怕坏人追上车来。
直到车子驶离,她才低头看着一直被她紧紧抱着的顾泽,温柔地安抚他:“不怕,没事儿了啊。”
顾泽重重点头,眼里并没有多少惶恐的模样,看起来反倒很开心。
“嗯,有妈咪在,小泽不怕。”
宋沫啼笑皆非,怎么还叫她妈咪?坏人已经被他们甩掉了,他不用再假装找到家长了。
“妈咪不能乱叫的,你可以叫我姐姐,或者,叫阿姨也可以。”
宋沫纠正着顾泽的称呼。
她天生就有一副好嗓子,即便没有经过什么专业的训练,也能靠唱歌来赚取学费和生活费,加之她的语调柔和,听起来就像天籁一般,婉转悠扬。
可顾泽却肉眼可见的不开心了。他抿着小嘴,委屈巴巴地盯着自己的膝盖。
他不会哭吧?
宋沫有点慌。
虽然她有不少做家教的经验,但她辅导的基本都是初中生,像这么丁点大的孩子,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看着顾泽落寞的小脸,她差点直接举白旗投降——算了,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却在让步前发现顾泽的膝盖破了块皮,血渍都干涸了,凝固在皮肉上。
宋沫的秀眉当即拧了起来,“你受伤了?”
“嗯。”顾泽闷声回答,一脸难过的小表情。
宋沫朝车窗外张望,她记得这趟公交车会途经某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打算带顾泽去清理下伤口,可看着跟往日不同的街景,她才恍然想起先前的遭遇,发现这不是她平日里坐的末班车。
她不免懊恼起来,原本在这家音乐主题酒吧驻唱的歌手感冒了,嗓子发炎,她过来顶几天班,没想到却发生这样的事。
她就是耳根子软,经不起磨,因为心软,她也不是第一次吃亏了,却总不长记性。
然而现在后悔已无济于事,眼下最紧要的,是怎么把这个机缘巧合被她救下的孩子好好的送回他的爸爸妈妈身边。
宋沫看着公交车上张贴的站点信息,还好,虽然不能直通她的住所,但她也算熟悉。
“前面有个药店,我带你去处理一下。”
“谢谢妈咪。”
顾泽昂起小脸望着宋沫,心情登时好了起来。
宋沫又想纠正他,但想到自己哄孩子的实力,深感自己把他弄哭后没有把他逗笑的信心,只能暂时由着他。
一大一小下了车。
一进药店,漂亮得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顾泽就引起了药店老板娘的姨母心泛滥。她一边检查顾泽的膝盖,一边责备地问宋沫:“怎么弄的?”
话里话外透着一种嫌弃的意味——真是当妈不要上岗证,带个孩子都带不好!
宋沫不知怎么回答,因为她确实不清楚顾泽的伤是怎么来的,但她想,很大可能是他在摆脱坏人的过程中受伤的。
正要说明,顾泽却抢在她前面说:“你不要怪我妈咪,是我自己贪玩儿不小心摔倒的。”
小模样奶凶奶凶的。
宋沫不禁失笑,他在维护她?
真是个好孩子,知道知恩图报。
还是个聪明的孩子,没有透露自己被坏人盯上。毕竟,引人犯罪也是需要资本的。
“我先给你消毒,有点痛,忍着啊。”
老板娘算是自讨了没趣,拿来棉签和碘酒,小心地清洗着顾泽的伤口。
这孩子真勇敢,一声都没吭。
换做别的孩子,早痛得吱哇吱哇的大哭了。
可他这妈是怎么回事?
把脸撇向了一边,不敢直视她处理孩子膝盖的动作,嘴里还发出了“咝咝”的声音,虽几不可闻,却是真的出声了,好像受伤的人是她一样。
而本该被哄慰的孩子,却反过来安慰她,“妈咪别怕,你要是觉得痛就抓紧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