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禾一愣：“怎么了吗？”
“这样的技术手段，在京中尚且没有，且京中用冰都属于十分奢侈的。便是宫中的娘娘，位份不够高的都没有资格用冰。你若是把这冰做出来之后给贫民百姓用，怕是上面的人会不高兴的。”顾攸宁神情严肃道。
“咱们就是说，只是做个冰冰凉凉的小吃啊，怎么就上升到这个高度了呢？”慕青禾想不明白。
“你觉得是件小事，可是说不定会引来杀身之祸的。”顾攸宁皱着眉头道。
“这，这至于的吗？”慕青禾心中有些嘀咕。
可顾攸宁的神色让她也有些害怕了起来，她皱着眉头道：“我就是想做点小吃，咋这么难呢。”
“那如果是……把制冰的方子卖出去呢？”慕青禾忽然提议道。
“卖出去？”顾攸宁挑眉：“怎么个意思？”
“就是说，咱们找个可以信赖的人，把这个方子想办法卖给大户人家，让他们去打通这其中的关节，先给京城中的那些贵人们用上，咱这些小门小户的，不也能用了？”慕青禾越想越觉得靠谱。
“这个法子倒不是不行，只不过你打算找谁？”顾攸宁问道。
“咱们现在认识的有权有势的人，一个是衙门的师爷，一个是林镇长和夫人，还有就是，林家。”慕青禾掰着指头数到。
“师爷不行，这样买卖的事儿不适合找衙门的人，镇长……咱们和他们也没那么熟，再说你苏日安帮过林夫人，可交情并不算深。”顾攸宁一个个否决道。
“不过林家……倒是可以考虑，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个能力收了。”顾攸宁道：“不过他们也是最安全的选择，林家的老家主还需要靠你治病，他就算是买不了，也不会把你给卖了。可以去林家试试。”
“那行，今儿个就去吧。”慕青禾跟火烧屁股似的说道。
“不过你这个事儿不能太着急，即便林家肯买，这东西进了京城给了反馈，到咱们能用，说不定还有挺长的时间呢。”顾攸宁打预防针道。
“我知道，但是现在能做的事情，我还是想去立马做，机会不等人。如果因为不确定结果而选择放弃，我才不愿意呢。”慕青禾挑眉道：“你们慢慢吃，我先去镇上。”
看着慕青禾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顾攸宁怕她一时冲动坏了事，忙道：“我跟你一起。”
“好。”慕青禾应声。
他们这会儿是在铺子里试的新品，倒是离林家也不是很远，慕青禾推着顾攸宁一会儿就到了。
她来过几次给老爷子和林舒治病，所以门房对她也已经很熟悉了，便笑着招呼道：“慕大夫，又来找我们少爷？”
“嗯，麻烦给通报一声。”慕青禾笑道。
“好嘞，您坐这儿稍等。”因着不是平常该看诊的时间，所以门房没有直接放他们进去，但也是十分客气。
慕青禾便坐到一边，等了没多会儿，门房便出来请他们进去了。
“我们少爷在自己院子里，您直接去就行。”门房笑着道。
“多谢。”慕青禾点了点头之后，便推着顾攸宁走了进去。
到的时候，林舒已经让人泡好了茶，笑着问道：“今儿个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顾攸宁按了按慕青禾的手，开口道：“有个生意想和林少爷做一下，不知道林少爷能不能吃的下。”
听顾攸宁如此问，林舒挑眉道：“是关于什么的？”
“冰。”顾攸宁简短的道。
“我们家在府城倒是也有生意，有用冰的需求，你要是有存的话，我倒是也可以买……”林舒的话还没说完，顾攸宁便道：“不是卖冰。”
“不是卖冰？那是什么？”林舒皱了皱眉头，就听顾攸宁接着道：“需要京中的人脉，涉及到一个配方。”
林舒是个生意人，一听这话立马明白过来了。
“你说的是你有制冰的方子？！”他猛地站起了身，神色严肃道。
“对。”顾攸宁点头道：“青禾和我把你当朋友，才会来找你，兹事体大，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得了主。”
林舒立马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们的。但是你们得等等，这事儿太大了，我去和我祖父商量下。我们林家这一脉只是分支，我们本家是在京城。但这个事儿能不能接，还得看本家的意思。”
“好。”顾攸宁点了点头，林舒就迫不及待的跑去找林广志了。
屋里只剩下端茶倒水的小丫鬟，慕青禾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这制冰的配方，真的这么厉害啊。”
来之前她还觉得顾攸宁有些大惊小怪，可看着林舒这样本家在京城中做生意的都这么没底气，便也有些后怕起来。
要是没有顾攸宁，她可能直接去买或者采了硝石，做了就卖了，到时候若是京中那些人发现了，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慕青禾虽然知道自己能打，但在这个朝代，是皇权大于天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更何况，她现在不过是名普普通通的村妇，无权无势，更是任人宰割。
便是功夫再好又有什么用？权贵们有士兵，有队伍！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是慕青禾一个能打十个，可也没办法打一百个，一千个。
也幸好，有顾攸宁给她把着这个关。
“你以为呢？”顾攸宁挑眉：“一会儿你别说话，那林老爷子虽然看上去十分亲和，可林舒有啥事儿拿不定主意还得去找他，就看得出来，那老爷子也非寻常人物。”
“嗯，好，一切交给你，我放心。”慕青禾拍了拍顾攸宁的肩膀道。
顾攸宁淡淡的勾了勾唇。
被人这样信任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没过多久，林舒便回来了，脸上还带着严肃：“二位，我祖父有请。”
“好。”慕青禾点了点头，推着顾攸宁跟在林舒的身后，往林家的书房走去。
慕青禾等人到的时候，林广志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风烛残年的老人此刻看上去却仿如一把收敛锋芒的利剑一般，慕青禾浑身都警惕了起来。
若林老爷子因为这个方子的事儿敢对他们动手，那她也不会再和他们客气了！
林广志把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看向慕青禾和顾攸宁，眼神中精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