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林翼没有瞬间回复她。
他那边正好网络状况不佳，等了一会儿，图片才加载出来。看到照片里的备注和头像，再看看自己和顾念的聊天记录，他手掌抵在唇边笑了。
另一只手随手发了一个“捂脸笑”的表情。
刚好，有同事过来，说：“车到了，咱出去吧。”
到酒店按照学姐那边给的房号信息，留下两个同事在楼下办入住。
叶佳琪和顾念匆匆上楼换了件衣服，又拾掇了下自己，再搭电梯到楼下宴会厅去。
学姐线下店的宴会他们定在开业的前一天晚上，就是现在，正好招待从各地赶来捧场的朋友。
顾念好久没穿正式的礼服配高跟鞋了，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找回感觉。
叶佳琪靠在电梯上闭目养神，听着周围高跟鞋规律的“啪嗒啪嗒”的声音，还一边笑话她：“早说让你跟我一起，多出去应酬应酬，你看你现在，时装设计师的必备技能都快丧失了。”
顾念还在宽敞的空间里练习走路：“切，便捷的平底鞋才是劳动人民的标配。”
等他们匆匆赶到的时候，里面已经觥筹交错，欢笑声不止。
她们两个在门口签了到，就满场找东道主。
碰到不少熟悉的面孔，一路寒暄过去。
“ada”，一路走到学姐面前，叶佳琪脚下生风，偏还走的颇有气场，“哦不，早就应该改口叫ada总了。”
顾念紧随其后，附和叶佳琪：“ada总，恭喜恭喜，不好意思啊，来晚了。”
主人大方地摆摆手：“没事儿！Kiki总，savi总！”
“哈哈哈哈，就别埋汰我们了，我们的小作坊跟你的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这种场合就是叶佳琪的主场，顾念只需要在一边给她打配合，她乐得清闲。
打过招呼，叶佳琪和顾念就识相地走开了，因为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需要ada招呼。
叶佳琪很快融入了这个环境，跟他们打成一片，顾念被叶佳琪拉着被迫一起聊了几句。
有人问她：“怎么样，savi，回国创业的感受如何？”
“感受啊，就是安心了不少。”
“哈哈哈哈哈哈，确实是这样。”
顾念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在外飘着的人，看上去每个人每天都过着光彩照人的生活，只不过是他们填满内心的空虚和漂浮感的一种方式罢了。
回国后不管事业发展得如何，回到熟悉的地方，起码内心能获得一种所谓的安定感。
话过几巡，有个刚从伦敦飞回来参加活动的人神秘兮兮地问顾念：“savi，你有没有听说，sharking的品牌部最近乱套了。”
sharking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服装品牌，是他们所有服设人毕业后梦寐以求的公司。
有些人不明所以，十分震惊，七嘴八舌地问：“为什么呀？”
顾念和叶佳琪对视一眼，立马统一了意见，两人没承认也没否认，安静的站在一旁。
“carl啊，就当初savi那事儿，他这些年明里暗里干了多少回啦，百密一疏，这下被人捅出来了。品牌部乱作一团，群龙无首的，苦了公关部。”
但是顾念已经略有耳闻，何况，她的身份，这会儿说什么都尴尬。
说这话的人是他们同校的，他若有若无地看向顾念。
也有一知半解的人，他们只知道carl的行为，但以前也不认识顾念，更不知道她经历过的那些事了：“carl，carl，名字倒是大气、男子汉的很。”
有知道内情的几人同情地看向顾念，顾念无所谓的耸耸肩：“别看我啊，我现在好得很？”
众说纷纭。
“是是是，正义会迟到，但不会不来。听说啊，sharking要把carl推出去，那carl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
“岂止他一个人啊，他们公司每个设计师都遭殃了吧，他们这些年本来就一直在走下坡路，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儿，凶多吉少啊。”
“唉，一代人心里的神话啊，化作幻影。”
“以你们现在niki的名气，这时候出来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也是个好机会吧。”
也有交好的朋友说：“说什么呢，哪有你这样给自己打广告的。”
很多人想着要把话题引到顾念身上，看看她会作何反应，大部分都被顾念躲了回去，或者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
叶佳琪也帮着她解围。
正好碰到相熟的设计师朋友走过来，刚好给顾念找到机会开溜。
酒过三巡，明天还有正事儿要干，饭局差不多就结束了。
像顾念这样的，她就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回酒店睡大觉了；也有很多人很久没见，不尽兴地想开下一场。
下半场的额外任务，顾念想溜，叶佳琪就没勉强她，放她回房间了。
sharking的事情，早在消息封锁期间，大概是sharking还想着内部解决，顾念一个还在那儿工作的朋友第一时间就告诉她了，让她好好想想对策。顾念也跟叶佳琪通过气，这件事情一旦被大肆传播后，她跟她都是会被打听的对象，两人统一了说法，就是对它置之不理。
顾念一路想着，只是有些感慨，曾经红极一时的服装品牌，居然沦落到要靠抄袭、盗窃的作品来支撑公司的经营，最近几年，这种现象更甚。
她从sharking出来的时候，虽然也闹的不大愉快，但是它毕竟还是自己成长起来的平台，不至于在离开多年以后，还落井下石。
“叮”地一声，电梯到达楼层，顾念回过神来，甩了甩脑袋，抛开这些与她无关的杂事，走出电梯。
顾念刷了房卡进去，走过一面全身镜，又退回来，难得如此精致的打扮自己，她对自己今天的妆容和造型十分满意，除了刚刚的合照，是不是自己也该留下点回忆，记忆一下。
她找好角度，“咔嚓”，“咔嚓”，一连拍了好几张，又换了姿势，重复如此。
直到挑出好几张她满意的，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拿了东西进卫生间卸妆、洗澡。
不过，她进去前还特地看了看消息，和林翼的对话还是停留在刚下飞机时候的话题上，结尾还是他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