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是美好的新的一天呀，起床还能吃到好吃的早餐”，顾念帮着把锅里的蔬菜饼夹出来。
戚女士从小就跟他们强调，“早餐是最重要的，一定要吃好。”
只要她在家，准备的早饭一定是又多又丰盛。
所以，顾念和顾思宇，上学的时候，都很羡慕别人家的小孩，每天都可以在学校门口的早饭店里换着花样吃。
直到顾念念大学，吃到了别人家小孩的早饭，新鲜劲过去后，开始怀念起自己家的母亲牌早饭。
戚女士在一旁给她倒牛奶。
顾念拿着盘子，接过戚女士手里的杯子，说：“老妈，能不能打包一份呀，琪琪让我给她带早饭。”
“行啊，你先出去吃，我来装”，戚女士爽快答应，她打开橱柜，找餐盒，“你问问她想吃什么，我再做点。”
戚女士深信不疑，因为叶佳琪时不时的就让顾念带早饭，戚女士见惯不怪，顾念现在突然理直气壮。
顾念坐在餐桌前，咬下一口面包，含糊不清：“随便吧，给什么吃什么。”
等她吃完拿着碗筷走进厨房，“妈，随便弄点就行了。”
戚女士把三个餐盒装进两个袋子里，分别递给顾念：“两盒的是琪琪的，早饭和水果；一盒的是你的，里面是水果。”
顾念接过：“谢谢老妈，我先出门啦。”
“记得吃啊，现在天气太干了，一定得多喝水多吃水果”，戚女士跟在女儿身后，絮絮叨叨地交代，把女儿送出门。
“知道了”，顾念穿好鞋站起来，正面对着母亲大人。
等顾念走出门去，戚女士在里面关门的瞬间，顾念转过来：“老妈，今天是不是有阿姨来打扫卫生？”
“对啊，今天下午。”
你让她别动我房间里桌子上的东西啊，算了，都别碰了，就让她打扫下卫生间吧。”
“好的，回来自己理好啊。”
“遵命！”
顾念昨天睡得晚，今天起得早，刚刚她才想起来，今天是钟点工每周来打扫卫生的日子。出门在即，桌子上一堆要紧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乱归乱，但是乱得有章法，顾念自己能一下子找到。如果阿姨打扫卫生的时候把那一堆乱七八糟、皱巴巴的宝贝当做废品一股脑儿收拾了，她一定会当场崩溃，连夜跑到垃圾场去翻垃圾的。
······
顾念昨晚睡觉前，脑子一热，想着林翼今天忙了一天，照他的性子，工作狂一工作起来，一定是有什么吃什么，吃了点意面又能顶多久，夜里还得继续加班，第二天又有手术，就算是铁打的林翼，也不能这样透支自己的身体啊。
她当机立断，决定借花献佛。
今早闹钟响起的时候，她看了下时间，以为自己订错时间了，翻了个身想再睡回笼觉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现昨天晚上临时做的决定。
她一下子坐起来，顶着乱糟糟的头，认命地掀开被子下床。
但当她在路口转过弯来，看到江城省第一人民几个大字的时候，顾念看了眼副驾驶的东西，不免打退堂鼓。
她之前一直没思考，该把早饭送去哪里，他几点上班，这会儿也不知道他在不在手术台上，还是门诊，还是病房；是不是在忙。
抬起手臂，看了看时间，8：35，顾念已经把车开到地下车库，停在车位里默默发呆。
“不管了，问问再说”，顾念拿出手机，打字。
消息还没发出去，就有一条新的消息，比顾念快一步，在他们对话框里出现。
【我九点上台，下的时间不一定。】
顾念着急，拨了电话回过去。
现在手机就拿在林翼手里，他很快接起来：“喂。”
顾念开门见山：“你现在有事吗？”
林翼觉得不对劲，找了处安静的地方，“有什么事吗？我现在刚交完房。”
这下轮到顾念不好意思了，她语速极快：“我带了早饭，你有没有空来拿一下？”
很长的一句话连在一起，顾念一口气一秒钟说完。
可林翼还是听清了，“你在哪里？”
“地下停车场负二楼”，顾念言简意赅：“或者我给你放在哪里？有空去拿？”
“不用了，我现在下来，你在哪个位置？”，林翼的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昨天聊天聊到一半，话题突然戛然而止，林翼在揣度着，她是不是生气了，但又无迹可寻。
他今天交完班和上手术台的间隙里，发了消息给她，探探反应。
没想到直接送上门来了，受宠若惊。
“好吧，我就在负二层六号出口。”
“在那儿别动，我下来“，林翼转头跟同事交代了几句，匆匆跑下楼。
外科病房的楼层不算高，在二楼。林翼直接跑去了扶梯，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下楼，嘴边一直说着“借过”，“借过”。
巧的是，住院楼连着地下车库的出口，就是六号。
顾念也为节省时间，把车开到入口处，拎着袋子走到电梯楼梯口，等他下来。
几乎是同时，顾念下车走过去的时候，林翼正好下来。
两人面对面的越靠越近。
林翼看着她，眼睛都直了，顾念也是，明明就几天没见，她觉得林翼瘦了好多。
顾念递上手里的袋子：“我妈做的早饭，刚好我路过这里，给你带一份。”
林翼没戳穿她，她说她是从家里出来的，去哪儿都不会经过这里。
接到电话到现在，人就这样站在他面前，他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就这样想着，林翼往前走了一步，顾念下意识的以为林翼要抱她，率先闭上了眼睛。等了半天没等到，只感受到头顶温热的触感。
顾念赧然的同时，在心里嘀咕：“昨天还好洗头了，今天才是颗干净的头。”
林翼看到顾念的反应了，他不免好笑，似是而非的解释：“白大褂很脏。”
顾念又抬起了手，把袋子递给他；“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我妈随便做的。”
“我不挑食，特别是阿姨做的，什么都喜欢”，林翼接过手里的袋子。
顾念催他：“好吧，来不及了你。快上去吧，抽空把它吃掉。”
“好”，林翼又抬起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放在顾念头顶，温柔地揉了揉：“我结束找你，开车注意安全。”
“嗯”，她乖巧顺从的点点头。
第一次，顾念还没觉出味儿来，只是被那个乌龙闹的尴尬。第二次，她就遭到了暴击。好吧，摸头杀，对任何人来说，果然名不虚传呐。
顾念小鹿乱撞，心脏“砰砰”直跳，林翼已经转身走了，她还呆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全然没注意到林翼进去又出来。
林翼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的嗓音在地下室更是低沉又有磁性：“星星，刚刚忘了件事。”
“什么？”，顾念懵懵懂懂的看他，一时不知道称呼有哪里不对，一脸茫然。
林翼没再说话，顾念看着林翼那张俊脸向她越凑越近，五官在她眼睛里不断放大，一时间，没做出任何反应。
他的动作及其轻缓，仅在她的脸颊上留下浅浅的一吻，然后立即放开她，“好了。”
顾念整张脸包括耳朵，或者说，一整颗头，一瞬间，烧红了。
林翼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皮肤白，耳朵和脸颊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十分明显。但他还是强撑着保持镇定，坦然自若地说：“我先上去了，谢谢你跑一趟，也谢谢阿姨。”
一对熟男**，竟因为一个简单到不行的摸头和一个轻轻触碰的吻，纷纷落荒而逃。
顾念坐进车里，双手扶上方向盘。
回忆起刚刚的“摸头杀”，他的手掌宽大温暖，让人有种莫名的心安。
那个“吻”呢，虽然是一触即离，即使那瞬间顾念的确是愣住了，但她还是能清晰的感受林翼柔软的唇瓣，还带着克制和小心翼翼，宛若珍宝。
林翼转身进去的时候，往后看了一眼顾念，她还是立在原地。
他眼里闪过一丝懊恼，是不是还是自己太着急了，可他已经忍了又忍，第二次实在是没忍住，才一不做二不休，回过头去。
应该再等等的，等到时间宽裕的时候，至少能留出看看她反应的时间。
他在心里想：“不过看起来，她没有排斥，应该没生气吧？”
电梯上行的时候，林翼也在回味······
裤子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来，林翼拿起来接通，是科里的：“林老师，你在哪里？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我过来了，已经在门口。”
“好的好的。”
挂了电话，刚刚打电话的实习生被住院医生注视着，他说：“林医生说他马上就来，让你们先进手术室准备。”
住院医生离开，往手术的方向去。
留在原地的实习生们年纪相仿，这会儿没有上级，聊作一团。
“你们说，林医生去哪儿了？一通电话，应该不是科里的吧”
“不是吧。”
“我看到林医生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偷偷笑了！”
“切，笑有什么不能正大光明笑的，为什么要偷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