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当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都已经浪费了这么多无意义的时间,她现在就想抓紧时间把问题给解决了。
走进制版间,师傅在她来之前,就已经把衣服和图纸一起平铺放好在桌面上:“这批衣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做出来总是这里不对那里不对。”
顾念走近它,仔细的比对实物和图纸,再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我是想前襟这里能轻快一点的,现在这个材料跟整体的厚度差不多,可能会有点厚重吧……”
顾念来之前就已经把张师傅在电话里说的那些情况做过功课,脑子里大致有了预设,现在就解决的很顺畅,还有多亏她一路辛辛苦苦背来的材料,实地做了实验。
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问题,张师傅和顾念合作的时间也不短了,只要有了大致的方向,两人还是能很好的理解对方的意图,配合得不错。
还好,比她想象的顺利,问题解决的还算快。
尽管这样,两人紧赶慢赶的,时间还是过了很久。
顾念和张师傅出去的时候,那一行人早就离开,她没想到,郑方南和严总还在外面等着。
不管怎么说,没有那么大一群人直愣愣得看着她,顾念还是松了口气的。
“我先安排他们去酒店了,这么晚了,顾念,张师傅,要不要一起去吃点?”,郑方南邀请他们一起晚餐。
张师傅极有眼力见儿,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郑总,我就不去了,家里老婆还在等我回去吃饭呢!”
郑方南虽然年轻,又是被人捧着长大的,但好歹他也是从基层成长起来的,没什么架子,听到下面人这么说了,他笑着说:“快回家吧,那就不为难你了,太太要是有怨言,还请她多包涵了。”
说完他就麻溜跟大家道别,收拾东西离开了。
“我也不去了”,顾念看张师傅离开,紧接着拒绝。
严总着急了:“我跟方南特地在这儿等你的呀,不要客气嘛,都是自己人。”
顾念婉拒:“我已经约了人了,下次,下次我跟叶总做东,大家捧场啊。”
“好吧,既然你有事,那下次一起也不迟”,这次郑方南挡在严总前,先答应了。
郑方南在跟顾念不久的接触中,他判断的顾念的性格,她应该会在婉转的拒绝他过后,甚至在那之前,就早早地找好了下一家服装厂替换他们了,但他迟迟没有听到下面传来解约的风声,他还觉得,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既然女方都如此大大方方的,他一个大男人,更是要大度一点。
“嗯”,顾念如释重负。
从解决好样衣问题,到现在,她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林翼在门外等多久了,本来预计的是一个半小时搞定,现在不知道拖了多久了。她刚抽空看了手机,也没林翼的电话进来,消息都没有。
顾念只想赶紧出去,看看林翼还在不在。加之她也是真的饿了,怕是再站在这里,她的肚子都快要控制不住地发出“咕咕”的叫声。
“那我们走吧”,严总一听郑方南都发话了,也没多为难她,终于一声令下,一行人往外走去。
只是,顾念越往外走,就越觉得失策了。
郑方南有司机,肯定往正门口走,顾念车停在外面的露天停车场,林翼肯定也在露天停车场,所以她也得往正门口走。
还好有严总在,下了班后跟郑方南也就是单纯的舅舅和外甥的关系,不至于冷场。
大概是林翼来得也晚了,顾念一出门就看到林翼的车,就停在正对门口的地方。
郑方南的司机还没把车开上来,顾念干脆跟舅甥两人道别,往林翼的车的方向走。
林翼是按照顾念跟他说的大致时间到的,到了后就坐在车里,整理一些讲座上要他发言的资料。他也不着急,也没催她,只是在资料翻页的时候,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大门,看看顾念有没有出来。
这次他抬头的时候,看到有一行三人一同出来,没注意其他人,林翼只管看到顾念,就打开车门走下去了。
顾念行得端坐得正,她看到林翼打开车门走下来,也丝毫不心虚。她本就跟郑方南没有什么,就算要有点什么,那也是发生在她决定和林翼尝试开始之前。所以现在她跟郑方南同时出现在林翼面前,她也觉得没什么。
当然,这只是她当时这么想罢了。
在林翼真真正正向她越走越近的时候,她突然有点担心,然后又一边默默祈祷:“不会吧,就那天匆匆忙忙见过一眼,林翼应该记不得他,郑方南也应该不记得他。”
但是!她忽视了每个男人都有种与生俱来的本能,就是来自男人的直觉,他能感受到来自**间那一点点的敌意,就跟女人的第六感一样准。
如果说林翼刚开始没看见他,但下车后,有股直直的视线注视着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立马认出来他了;郑方南亦是如此,早在顾念走向那辆车的时候,他的视线就锁定在车上,当他下车的时候,他也是一眼就认出了。
顾念见他下车走过来,远远的就停住了步子,准备好把大包从肩上拿下来,林翼也配合的快步走上前来,极其自然的接过她手上的包,轻轻松松的拎在手上。
顾念背对着郑方南,但她应该是说了句话,郑方南清楚地看到林翼笑了,那神情完全和上次在酒店大堂见到的不同,上次是礼貌中带着点不好接近的距离感,这次在顾念面前,是极放松的宠溺。
司机正好把车开来,下车来替郑方南开车门,车身和他的身影,正好挡住不远处的顾念和林翼,他收回了视线,坐进车里的时候,突然惊觉:“顾念在他面前,不就是这样吗,她在笑着,但那些笑意,只是浅浅的,不达眼底,和刚刚他要替她拿东西,她又不动声色的拒绝。要说顾念不真诚,那这世上少有这样简单大方的人了,只是他们之间,无形之中隔了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