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头也没怎么着——
没耍横没骂人更没跳着脚泼妇似的骂街。
就那么蹲坐在门口哭。
可问题是哪怕是再往后发展多少年，这世道，大多数的人都是谁弱谁值得同情。
再加上高老头是本村的人……
家境不好，老人，儿子几个不争气，如今一个还进了牢房……
这样的老人想想也可怜呐。
程秀兰和杨九英坐在堂屋里头，气的脸都白了，“你说说，有这样的事情吗，咱们明明是受害人，是被伤害的，之前村子里头的人还朝着黄老三吐口水，说他是活该什么的，可这才几天功夫啊，派出所那边怕是在里头还没做热呢吧，不过是那老头坐在那里那么的一哭一装可怜，这怎么就完全的反了个个，都成了咱们的错？”
“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用力的拍了下桌子，随后又哎哟一声甩了两下手，
疼！
杨九英白她一眼，“那么用力做什么？再把我家桌子给拍坏了，你拿啥赔？”
程秀兰，“……”
她这都是为了谁为了谁为了谁？！
真真是……气！
慧慧眼珠转了两转，一脸乖巧的跑过来，
“程阿姨不疼，我给你倒杯水喝啊，我家有糖，我多给你放一点呀。”
慧慧哄孩子般的语气逗的程秀兰扑吃一笑，白了眼杨九英，
“看看，慧慧现在都比你懂事。”
杨九英朝着她嘿嘿笑了两声，却被程秀兰一脸嫌弃的打断，
“你还是别笑了，想哭就直接哭，这里没外人，不会笑话你的。”
这话倒是让杨九英笑了起来。
不过，也的确是……
该哭？
耸耸肩，她挑了下眉，“如果我要是真的生气或是哭，那才是真的如了某些人的意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秀兰不傻，脑筋稍稍一转，她脸色微变，
“你的意思是，外头那老黄头，有人指使他这样干？”
一边说一边自己有些迟疑的否掉，
“九英，会不会是你想多？”
虽然她也觉得人心很难猜，而且大多时侯吧，都挺难以让人相信的。
可这故意指使着黄老头跑到家门口来哭闹……
这得多大的仇恨呐？
看了眼门外头的动静，她回头，“难道，还是杨巧玉？”
要真是她的话，那这个女人可真的可恶！
杨九英想了下摇头，“这事儿还真的说不准……不过，和我不对付肯定就是了。”
“可让这黄老头哭一阵闹一阵的，也没啥用啊。”
这派出所的同志都送来了最后的决定。
难道他哭一回闹一场的，就能让他儿子回来？
“这背地里头指使黄老头的人啊，是想让我心烦意乱，想让我生气，然后顾不得考试的事儿呢。”
“啊，原来是这样……”
程秀兰被杨九英的话点醒，顺着她的思路那么一想。
可不就是吗？
她气的脸都青了，“谁啊这么缺德？”
“难道，真的是杨巧玉？”
“我看八九不离十。”
杨九英笑笑，丝毫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她要是连这么丁点事儿都过不去，装不下，可真是白活一回！
不过，杨九英也不可能就这样让黄老头就堵着院门哭闹，让人去和村长说了，要是再不过来把人给弄走。
出点什么事情她可不能保证！
不知道是村长真的担心会出事还是怎么的，反正来的还挺快。
黑着脸看着坐在门口的黄老头，冷笑了两声，
“怎么着，这是觉得政府冤枉你儿子了，觉得那些同志们关你儿子给关错了？”
“没，没，真没有。”
这话黄老头儿可不敢接！
他要是说是，会不会有人说他和国家和政府的人做对？！
可不能为了那个小混蛋让一家都跟着过不好。
“没有那你闹什么呢，赶紧的给我回去。”
“哎哎，俺这就回这就回……”
等到黄老头走后。
程秀兰恨恨的在院子里头转了两圈，
“别让我逮到那些人的错处！”
杨九英反倒是笑着安慰她，“好了别气了，想想一会儿中午吃什么，咱们要不包饺子吧？”
“包饺子挺费面的呢，还得调馅……”
不过，回头看到慧慧眼巴巴望过来的样子。
程秀兰心头一软，直接点头，
“行，那咱们就包饺子。”
边说边横了眼杨九英，“反正，你现在是不差这点面粉钱！”
杨九英笑着吐下舌，
“我差呀，不过，我更想吃饺子嘛。”
“回头再赚。”
程秀兰呵呵两声，回头让赵同志再赶紧去赚还差不多！
家里头的一点肉不够了。
最后，程秀兰带着石头去了隔壁村称了三斤回来。
剁碎调馅。
和面。
等到大中午的赵远方陈老头儿还有杨天成回家吃饭的时侯。
圆滚滚的饺子已经排好队，就等着他们回来好下锅。
看到是饺子，杨天成呀的一声，
“好久没吃饺子了啊，今天是谁想起来吃这个的？”
“值得夸奖。”
慧慧举着双手，“我我，是我要程阿姨包的。一开始程阿姨还说费钱，不想吃呢。”
这丫头！
竟然还带告状的。
程秀兰伸手在她小脸上轻轻捏了两下，换来小丫头咯咯直乐。
一大家子的笑声中，大家把午饭吃完。
又说了会子话后各自散开。
赵远方帮着杨九英倒了杯茶，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喝，似乎是丝毫没有想和他说什么的样子。
他不禁挑了下眉，“我以为你有话想和我说的……”
“这有什么好说的啊，你是觉得我没在黄老头刚过来的时侯去叫你吧，有什么好叫的啊，他就是个纸老虎，随便叫村长唬几声就跑了，哪里值得我家赵大哥出马啊。”杨九英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笑嘻嘻的和赵远方解释着，在她看来这真的不叫事儿！
可赵远方却不这样觉得。
他看着杨九英，一脸的认真，“你之前说过，不管什么事情都和我说，不瞒着我的。”
“我是没打算瞒着你啊。”
一来这事儿哪里瞒的住，那么多村民都知道呢。
二来，没必要瞒着啊。
杨九英略一想便猜到了他的想法，好笑又好气，
“赵大哥，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别把我当成慧慧石头两个人好不好？”
好像她什么都不能做，泥捏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