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预料中的血肉横飞并未出现,只见黑袍人身形一分为二,就像镜面破裂般奇异分散开来,却没有丝毫血液喷溅的迹象。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表的诡异气氛,斧刃穿过的地方,仿佛切开了虚幻的泡影。
黑袍人面对这致命一击,非但没有倒下,反而发出一阵怪异而嚣张的笑声:“桀桀!一个幻像就把你吓成这样?”
笑声未落,那被斧光劈成两半的身影骤然化作一团浓厚的黑气,如墨汁泼洒般瞬间消散在江黎眼前。
江黎眼见这一切,瞳孔微缩,眉宇间满是震惊与警惕。
他迅速回眸看向黑袍人原本站立的位置,只见黑袍人居然毫发无损地立在那里。
那黑色的斗篷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黑袍人背后的祭司形象更加鲜活起来,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它的口中低吟着晦涩难解的咒语,音节古朴而神秘,每个音符都像是敲打在人心上的鼓点。
随着咒语的流淌,那祭司的双臂缓缓举起,周身上下开始有节奏地摇曳舞动,恍若被无形的力量牵引。
它的眼眸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仿佛正在做着某种祷告或者不知名的祭祀。
夜色深重,月华透过密布的乌云洒向大地,此刻江黎的内心却比黑夜更为凝重。
他的额头上,一颗硕大的汗珠凝聚而成,在皮肤表面滑行数秒后,终于在万籁俱寂的夜晚中跌落尘埃。
那颗汗珠落地的一瞬,仿佛时间被无形的手指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陷入了一种奇妙的静止状态。
黑袍人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像矗立在他前方,背后那个正在进行祭祀的神灵也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定格在了半空。
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突然一丝细微的声响突兀地打破了这份沉寂。
犹如鬼魅般的嘻嘻索索声从四面八方悄然渗入,萦绕在江黎周围,使得空气愈发紧绷。
江黎闻声侧目,视线迅速扫过周围的阴影,而在那破碎的月光下,一个惊人的画面赫然映入眼帘,让他不禁瞠目结舌。
原本被他打到的那些被黑气侵蚀的觉醒者,此时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蠕动着从地上爬起。
这些觉醒者的眼睛空洞无神,仿佛已被某种邪恶力量占据,它们冰冷无情地聚焦在江黎身上,透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压。
就在这些觉醒者逐渐站直身子的刹那,身后那些原本隐匿于黑暗之中的神灵开始逐渐清晰显现。
一道道光影交织,形成一个个朦胧的神灵轮廓。
他们姿态各异,每一个身上都萦绕着那挥之不去的黑气。
江黎的目光在觉醒者与那些神祇之间游走,心脏在胸腔内狂跳不止。
江黎与那群诡异的觉醒者再度相遇,此刻的情景与初次对决时截然不同。
那时,每一位觉醒者背后的神灵随被黑气侵蚀,但尚有完整的形态。
然而现在,这些神灵全都破败不堪,似乎经历了数亿万年的岁月洗刷。
当江黎的目光落在最初与之激烈交锋的那个黑气缠绕的少年身上时,他不由得心中一凛。
那少年的背后,曾经是一尊熠熠生辉的长剑神灵,剑身锐利,寒光逼人,但在黑气的侵染之下,已然蜕变为了漆黑如墨的剑影。
此时,这把黑剑不仅颜色全变,更是面目全非,剑身上的裂痕斑驳错杂,仿佛经历了无数次恶战的洗礼,无数诅咒的力量在其中翻涌不息。
使它成了一把残破不堪的断剑,但其上却依然散逸出让人胆寒的邪异气息。
黑袍人适时地打破这份凝重的沉默。
他那阴冷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如同尖锐的冰锥刺入人心:“桀桀!是不是很意外?”
随着笑声,黑袍人的身影在摇曳的火光中忽明忽暗,那双隐藏在宽大帽檐下的眼睛闪烁着狡黠而又冷酷的光芒。
“这些可都是被你亲手杀死的啊!他们从地府归来,就是为了找你复仇的!桀桀!”
随着黑袍人的低沉嗓音在夜空中戛然而止,一种不祥的预兆迅速弥漫开来。
周围的觉醒者们仿佛得到了某种神秘指令,他们口中发出一声宛如恶兽一样的嘶吼,各自背负的破败神灵也随之颤抖。
他们的手势变幻莫测,引导着那些破损的神灵幻象发动了如潮水般的攻势。
每一道攻击都裹挟着毁天灭地的能量,像是密集的冰雹砸向地面,目标直指正中央的江黎。
“吼!!!”江黎竭力握紧手中的神灵巨斧,毅然决然的冲了上去。
他的身影在这一片狂乱的攻势中显得孤独而无助,那些攻击几乎在同一刻命中了他。
刹那间,江黎的身体就像承受了千万斤重击,整个人被冲击得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尘土四溅,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
此刻,江黎疲惫至极的身体无力地瘫坐在碎石瓦砾之中,原本紧握在手中的那把神灵巨斧亦因力竭而滑落。
巨大的斧头斜插 进地面,似乎也在无声地诉说着主人此时的艰难处境。
就在他几乎陷入绝望的边缘之际,突然,一个轻微的声响从胸口处传来,引起了江黎的注意。
原来,不知何时,贴身藏在他胸口的衣服内,那个柳青箬今早派保镖送来的神秘玉盒竟在剧烈的战斗中悄然滑落。
它静静地躺在江黎胸前,泛着柔和的微光,仿佛蕴藏着一线生机。
江黎心中一动,尽管力气几近耗尽,但仍凭借着最后的意志力,勉力抬起手臂,颤抖着打开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盒子。
刹那间,一股浓郁到几乎可以触摸的药香瞬间逸散而出。
这香气宛如山涧清泉,丝丝缕缕地渗入他疲惫不堪的身心。
“这是……” 江黎费力地喘 息着,喉咙像砂纸一样干涩,但他仍然强忍疼痛,挤出了几个字眼。
他没有时间去思考更多,因为那些觉醒者攻击已经再次朝着他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