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擎老的声音从吧台内悠悠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就像是一位老舵手稳稳地掌舵,不让这艘欢乐的船偏离航线。
“方元,你别在这里给我添乱,今天是这小家伙的主场,别让我们的小英雄心里不舒服。”
擎老的话语里既有责备,又含着几分长辈的慈爱。
他手中的擦拭酒杯的动作并未停下,但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仿佛是在用行动告诉所有人,这里是他的地盘,一切都得按照他的规矩来。
方元一听这话,立刻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他夸张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臂,仿佛刚刚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哎呀,擎老,您这不是冤枉我嘛,我这不是想给江黎师弟一个惊喜嘛!
江黎见状,心中的紧张感顿时消散了许多,他微微一笑,故意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方元师兄,您这惊喜可真是够惊的,差点把我吓出心脏病来。”敬。
方元见状,哈哈大笑,他一把揽过旁边的雷烁明,假装生气地说道:“好啊,雷烁明,你小子也不告诉我,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雷烁明则是一脸无辜,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老师,我是想告诉你来着,可你不是一直在忙吗?”
这一番互动,引得周围的同学哄堂大笑,气氛变得更加活跃。
方元把手搭在江黎肩上,语气温和了许多:“行了行了,今天高兴,就不跟你计较了。”
“不过,小子,你可记住了,下不为例!”
江黎点了点头。
随着方元的加入,本就热闹的庆功宴,更是添上了浓妆艳抹的一笔。
就是苦了十六班的学生了,在教室里愣生生坐了一下午,因为是方元这个班主任的课。
十六班的学生们也不敢翘课,毕竟谁也不确定,这是不是方元搞得幺蛾子。
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山海阙的地板上,为这静谧的早晨增添了几分温暖的色彩。
江黎缓缓睁开眼睛,视线在模糊与清晰之间徘徊,只觉头部像被千斤重物压着,疼痛难忍。
他尝试着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山海阙的地板上,周围的景象逐渐聚焦,昨晚庆功宴的余温似乎还未完全消散。
山海阙内部显得有些凌乱,空酒瓶东倒西歪,彩带和气球散落各处,像是战场之后的宁静,又带着几分欢愉的余韵。
江黎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那挥之不去的眩晕感,目光最终落在了正在角落里默默打扫的擎老身上。
老人的背影显得格外沉稳,每一次弯腰拾起杂物的动作都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息。
“醒了?”擎老似乎注意到了江黎的动静,停下手中的扫帚,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江黎点了点头,喉咙干涩,连简单的回应都显得吃力。
看到江黎的模样,擎老轻叹一声,转身走向厨房,不多时,便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粥香扑鼻,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他小心翼翼地将粥放在江黎面前,语气温柔而带着一丝责备:“宿醉可不好受,先喝点粥暖暖胃,以后可得注意了。”
江黎感激地接过碗,粥的温度透过陶瓷传递到指尖,仿佛一股暖流直抵心田。
他小口小口地喝着,每一口都是对清醒的渴望,也是对方才关心的无声感谢。
喝完粥,江黎感觉好了许多,精神也逐渐恢复。
这时,擎老从一个吧台内的柜子里拿出一件精致的皮革甲胄,轻轻放在江黎面前。
那甲胄表面光滑,泛着淡淡的光泽,显然经过精心保养。
“这是你之前挑选的,记得以后出门就穿着它,别嫌麻烦。”
“就像这次,要是有这甲胄护体,你的伤势就能减轻不少。”
擎老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却又蕴含着深沉的关爱。
“而且!作为山海阙灭魔者的一员,随着你们猎杀的魑怪越多的,身上会萦绕着一种名为炁的气息。”
“魑怪天生对带有这种气息的人存在敌意。”
“需要更加小心才是!”
江黎凝视着那件甲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穿戴完毕,他站起身,对擎老深深鞠了一躬:“多谢擎老关心,我会记住的。”
“去吧,小子!路上小心。”擎老拍了拍江黎的肩膀:“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这里,老头子解决不了,还要你那些学长学姐呢!”
“我会的!”
说着,江黎踏出山海阙的门槛,脚下是熟悉的石板路,两旁的柳树随风轻摇,似是在欢迎他的归来。
他的步伐轻松而又略显迟疑,毕竟,十六班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了他的身影。
当教室的轮廓渐渐清晰,他加快了脚步,心跳中夹杂着期待和一丝忐忑。
推开门的瞬间,一阵凉爽的空气迎面扑来,但随之而来的却是空旷与寂静。
阳光从半开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木质的桌椅上画下斑驳的光影。
江黎愣住了,环顾四周,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回响。
他抬头望向墙角那张课程表,恍然大悟——今天是星期六,难怪这里如此宁静。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轻微的喘 息。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个身影与他不期而遇,两人的身体轻轻碰撞,仿佛是命运刻意安排的邂逅。
江黎稳住身形,目光随即落在面前的双马尾少女身上,那熟悉的脸庞让他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她的名字:“林悦!”
林悦先是惊讶,随即展颜一笑,仿佛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所有的寒意。“江黎?这些天你去哪儿了?我问方元老师,他也不告诉我,真是让人担心死了!”
“还以为那些家伙又找你麻烦了呢!”
林悦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责备,更多的却是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