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的目光在战凌飞自信且略带挑衅的笑容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寻找她言语背后的潜台词。
他的目光微闪,犹豫和疑虑交织,仿佛正在脑海中快速计算着这个看似简单任务背后可能的风险与收益。
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掌,那是一种习惯性的动作,每当面临重大决定时,这个举动总能帮助他平复内心涌动的情绪。
“你说的‘简单’,是不是意味着还有别的附加条件?”江黎的疑问里夹杂着一丝警惕,但他并未流露出过分紧张的神色,而是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平稳而自然。
战凌飞微微一笑,眉眼间的狡黠如同月牙般弯弯的。
她随手玩弄着手中的高铁票,轻轻摇曳的动作显得漫不经心,“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能做到。”
她的回应带着一丝模棱两可,显然并不打算直接揭示全部详情。
“你刚才说这这是外快,那……报酬多少?”江黎心中存疑的询问道。
“一千块!”战凌飞笑着表示。
听到这个数额,江黎不禁想象起那些年他在贫民窟日日夜夜辛劳的身影。
成堆的废旧物品换来的只是微薄收入,而现在这笔钱却是如此轻易就摆在他面前。
他微微蹙眉,视线从战凌飞身上移开,投向不远处那名沉静如水的黑帽男子,对方的存在就像一道谜题,等待着他去解开。
尽管心存顾虑,但江黎深知生活中的机会犹如流星划过天际,错过便不再来。
他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喉咙滚动的声响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这是他即将做出决定前的最后一丝犹疑。
“好,既然这样……”江黎抬高声音,确保战凌飞能清楚听见,“咱们说定了,我成功摘下他的帽子,你就给我一千块钱。”
战凌飞含笑点头,那份从容仿佛早已预见了结局,“放心吧,我说到做到。”
江黎深吸一口气,不再多言,他站起身来,脚步稳重有力地朝黑帽男子的方向移动。
步伐间带着一丝刻意的随意,他先是从远处径直走向那名戴着帽子的男子。
他的眼神在男子身上游走,细致入微地捕捉着对方的动态,从男子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的滑动频率。
到帽子下方若隐若现的脸部轮廓,再到身体的姿态与周围的环境协调一致的程度。
当江黎缓缓绕过男子所在的座位,经过时特意放慢了速度,他看似在审视车厢内其他乘客,实则侧目观察着目标。
男子正沉浸于手机游戏之中,全神贯注,连周遭轻微的喧嚣声也无法打扰他。
江黎在心里默默记下了男子的这种专注状态,这对于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
短暂的观察后,江黎看似无意地转身折返。
他靠近男子的过程中故意放慢脚步,营造出一种放松而不显突兀的氛围。
就在接近至一定距离时,他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好似被车厢晃动影响失去了平衡。
这一瞬,江黎的身体朝着男子的方向倾斜而去,他的手像是为了支撑自己而本能地伸展出去,恰恰精准无误地触碰到那顶帽子。
帽子从男子头上滑落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刹那。
男子猝不及防,手机从手中滑落桌面,抬头之际满是惊讶,双眼瞪大,嘴巴半张,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毫无准备。
他的身体也随之弹离座位,一股冷不丁的冲击让他有些站立不稳。
江黎即刻恢复常态,迅速抓住了差点跌落的帽子,同时歉疚地冲男子笑了笑,那笑容既真挚又略带尴尬。
“抱歉啊!哥!没伤到您吧!不小心绊了一下。”
男子面露愕然,随即看到江黎递过来的帽子,犹豫了一下接过了它,坐在座位上拍了拍胸口,缓解因惊吓而加速的心跳。
他的眼神在江黎身上打量了几秒,看出了对方的诚意,也就没有再追究此事,默默地调整了帽子的位置,重新坐下。
江黎退回了自己的座位,尽管心中暗自庆幸计划顺利实施,表面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一边坐下来,一边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衣服褶皱。
他压低声音自言自语道:“这就一千块……到手了?莫不是太容易了点吧!”
战凌飞满意地点了点头,“做的不错,小子,那一千块给你抵了。”
“你现在还欠咱们学院三万九。”
江黎听闻此言,嘴唇微微抽搐,心里嘀咕:“这位是不是觉得旅途无趣,那自个找乐子呢!”
然而,当他迎上战凌飞那锐利如鹰的眼眸,感受到那股不断审视四周的警觉气息时,他立刻意识到,这位前辈可不是在开玩笑。
战凌飞忽然将头偏向一侧,那姿态显得轻松随性。
她饶有兴趣地问向江黎,“嘿,小子,熬了一个晚上,现在有没有觉得眼皮子打架啊?”
江黎听罢,眉头微蹙,脸上浮现出一丝戒备的神色,他斜睨着战凌飞回应道,“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战凌飞见状,脸庞上掠过一丝顽皮的笑意。
她眨了眨眼,语气温和且充满神秘感,“不困的话,要不要跟我去别的车厢溜达溜达?说不定还能外快!”
江黎顿时来了精神,好奇与警惕交织在一起。
他半信半疑地瞥了战凌飞一眼,然后故意漫不经心地回答,“好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再说了,有钱不赚王八蛋!”
说完,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两人一同走出所在车厢,走廊里的灯光在他们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江黎还是没忍住,询问道:“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啊?”
江黎看着前方那位身形矫健的战凌飞,她此刻回眸的那一笑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漾起一片涟漪,眉梢眼角皆是自信的光芒。
她略带神秘地点了点头,证实了江黎的猜测,“嗯,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在寻找一个目标,但它并不算作通常意义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