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斯年早上要开会,整理好自己,当他转身的那一刻,施慕儿叫住了他。
她抿了抿嘴唇,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只能对着他的背影,像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气:“文先生,我们的关系是不是该结束了?”
文斯年脚步一滞,故作不在意的转身,“你想结束?”
施慕儿抬眸望着他,那张脸,曾让她心动过,痛过,不舍过。
她无法容忍那一眼看得到头的未来,无法容忍,他明明不喜欢她,甚至厌恶。
可能只是贪图一些年轻肉体的欢愉美好,所以才恩赐一般的给她一些温柔和宠溺。
男人抽身离开是很简单的事,可留给女人的,却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和填不满的空荡荡的心。
施慕儿不想这样。
眼眶里有灼烫的痛意,她垂下了睫毛,盯着自己的脚尖,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句:“是的,”
“我说结束才能结束。”
文斯年的语气波澜不惊,眼底一瞬间窜出来的阴鸷骗不了人,不知道是出于男人的自尊作祟,还是受不了被人脚踢开。
“你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我不想当小三。”
施慕儿抬起头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仁带着一点年轻稚气的孤勇和执拗。
文斯年就这么站这,死死地盯着她,只觉得心里有根刺扎了进去,尖锐的疼。
“别忘记,你还欠我很多钱。”
他的声音阴沉,整个人就像是烧着的一把火。
施慕儿垂在身侧的手,一根一根的攥紧了,“是,但是我现在有正式工作了,我还可以去兼职,总之,我现在打工作比学生时期容易多了,慢慢还总会还清的。”
声音在空气中颤抖。
文斯年深深地皱眉,一股莫名的恼怒盘踞在胸口。
他眼眸沉沉望着她,黑如墨染的眼眸,寂静无声,如同无尽深渊。
“行。”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离开。
一路僵硬的走到电梯口,他踢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
很难想象,一向清雅自持的人,会露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文斯年觉得心口发闷,今天的电梯里格外的闷,仿佛快要喘不过气。
施慕儿坐在沙发上,脸上是一片死灰的沉寂,眼底浮出一抹痛色,绵密的眼泪不停地滚落。
结束了。
终于。
施慕儿的俄语在出版社大受重用,加上她本人也努力,出版社很看重,于是,公费出资让她去深造一些俄语。
家,出版社,语言班。
非常忙碌,却很充实。
施慕儿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一停下来胡思乱想,就会想起某些人某些事。
白天可以不停的做事,让自己忙到没时间想,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就睡不着了。
她拉开床头柜,里面夹层里有她的一些重要证件,还有一个透明袋子,里面装着一条叠放得整整齐齐的黑色带暗纹领带。
施慕儿看着那个透明袋子,嘴角一点一点的抿紧了。
这晚,下了语言课后,施慕儿在自家楼下的花坛里,看见了一张既熟悉又久违的面孔。
黑色领带的主人。
文斯年。